美,看似乖巧。可眉骨分明,与当年遇见的那个女子一般无二,浓密的眉毛,潇洒利落。一眼瞧去,颇具英气,凭添了一股不羁之感。
于敬毅手中的茶杯“吧嗒”一声搁在茶几上。他微微偏过头,转向钟院长,定定地看着他,眉毛上挑,薄唇轻启:“小姑娘眉眼,倒是与她妈妈神韵颇似。”
“是呀。”钟陶钧闻言,神情微怔,半晌才点头应是,神色疑惑:“你见过许北莹?”
“自是见过,当年周柏瑜在京中以医会友,后来瞧上一个姑娘家,留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
于敬毅面无表情,心底复杂。
昔年,他自诩中医名家出身,妹子不输于人,门当户对。听闻周柏瑜退却了自家的暗示,反倒上赶着追逐一名屠户的闺女。一怒之下,年轻气盛的他被几个朋友撺掇得去瞧大名鼎鼎的许北莹。
谁能想到,屠户家的闺女,篷门小户的女子却明丽如斯,别具风骨。
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眸,长眉入鬓,行动间半分女儿家的娇态俱无,倒是如同男儿般磊落大气,眉间一派疏阔,如同野地萱草,无拘无束。
一见之下,似有轻羽飞掠,凭空起涟漪。叫人无端地添了一番心事。
往事已矣,旧事归于尽。
钟陶钧揉了揉额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下意识含糊其辞:“人老了,多少年前的事,哪里还记得。”
于敬毅轻描淡写的嗤笑一声:“装什么糊涂,我家那位的情况你能不知?”
室内,落针可闻,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物是人非事事休。”钟院长咳了两声,脸上挤出笑,压低嗓音:“人都去了,说那些有什么用。再说也怪不到周柏瑜身上,他连自家老爷子的面子都驳了,自小订下的亲事都推了,何况旁人,凡事得讲究缘分。”
“是呀,谁叫他生得俊俏,会哄姑娘,招人喜欢。”于敬毅嘴角嘲讽地勾起,眼中满是冷意,悻悻然说道:“可惜呀……”
“于医生还年轻,长得也好,你也多劝劝。”钟院长面上风平浪静,和颜悦色,半点不在乎于敬毅的冷言冷语,依旧一副推心置腹之态,好言好语的劝道:“女人嘛,哪能不嫁人,你是她亲哥,多开解开解,你自是明白,人得向前看。”
“她也要听劝呀。”于敬毅听得一噎,无力地靠向椅背,提起自家妹子,心头挫败纠结。
他咬咬牙,凉凉的瞥了钟院长一眼,眸光阴沉,神色间忿忿,冷哼一声:“也不知周柏瑜当年使了什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