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顿连敲带打的惹祸三人组脸上火辣辣的,严军的话里话外都是要死自己去死,别拉着学生会掉印象分。言辞犀利,阴一道,阳一套,翻来覆去的把三条落网之鱼架在火上烹了一遍。
“烹鱼烦则碎”,严军嘴皮子功夫向来厉害,直把三人说得面无人色,在生与死之间玩拔河。在座众人都冷汗涔涔。
唯有周晓宇早有所料。严军在周小少年的记忆里一直如此鲜活,生机勃勃。这位是周小少年除家人之外最熟悉的人。
长年累月的说着阴阳话,隔三差五的来一回。最有意思的是周小少年年纪小,每每都是认真听他说话,抽冷子来一句,能把严军说的蔫头巴脑。
两人同窗多年,一直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
周大少过来时,对严军那真是叹服。在周大少的眼里,严军头角峥嵘,浑然天成,完全是一粒原生态的铜豌豆,总之一言难尽呀。
欲生生无涯,欲死死无方,惹祸精们不寒而栗,看严军的眼神那是战战兢兢。最后的处罚自然是扣贡献分,写检讨五千字,必须得深剖自己,挖掘内心,自我批评。
“少年尚意气,峥嵘各自担。”辛一诺眉峰高挑,撩起眼皮,似笑非笑,轻飘飘地看向惹事三人组,慢声调侃。
一众围观看戏的都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周晓宇心道:“得,这位真才子,不能得罪,山上的笋都被他挖光了。文人的嘴皮子太损。
在学生会,升职全看贡献分。惹祸三人组一脸忐忑不安的看向严军,洪亮浑身一哆嗦,听闻扣贡献分,心道:这扣贡献分,自己身上的宣传部长还保的住吗?
路小兵更是脸色一暗,他原本就没多少贡献分,这一扣,估计自己得负分。
聂誉赫更是觉得亏大了,他还没教训陶家的侄子,就翻了船。想想被扣的分数,心好痛,进进出出好多次图书馆,拿着纸笔记下野菜的特征。求教奶奶,他花了不少心思,贡献分不是那么好挣的,每一个分里都有他的心血。
三人都觉得遭受了高空雷劈,辛一诺调侃丢面子,都比不上扣贡献分的心痛。
洪亮结结巴巴的说道:“扣多少分。”
严军笑得坦荡,笑里藏着无数荆棘深刺。看向小胖子:“十五分。”
洪亮眨了眨眼睛,白了一张胖脸,小声嘀咕:“太多了吧。”
严军懒得搭理他,洪亮哭丧着脸,硬是从活蹦乱跳的新鲜鱼,摇身一变摊成咸鱼。用一双死鱼眼珠子瞪着严军。
严军:“……”笑而不语。
忙完正事,这位发现了周晓宇桌边的饭盒,毫不客气的走了过去,打开饭盒一看,像是卤干,里面有细细的牙签。
严军捏着牙签戳了一块尝了尝,甜卤干,教室里好几个人,这位都不知道谦让,抱着饭盒就想坐到桌后去吃。
想法挺美好,奈何大家都不配合,都是少年人,胃口都不小,一小饭盒卤干瞬间没了,就这大家还没吃过瘾。
轧钢二厂保卫科办公室。
聂将接过香烟,夹在耳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份证明递给程东,他面容沉静,打量了陶正玲两眼,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嗯,厂里的证明已经出了,你们看看。”
程东接过证明,递给陶正玲,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笑意:“玲子,你得谢谢聂科长 。”
陶正玲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十分好。接过证明,看了看,小心点放进书包夹层,抬起头,望向聂将,眼底划过一丝喜色,唇边浮起一抹笑,俯身谢过:谢谢你,聂科长,多谢你美言。”
聂将嘴角的笑意加深,摆了摆手,对陶正玲说道:“你也受了委屈,一点小事而已,去转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