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以为自己是善意的提醒,而褚蒜子却认为桓温这是居功自傲、有些嚣张,再一次感受到不悦的褚蒜子再一次阴沉下了脸来,不再言语。
刚被提拔起来的何充见褚蒜子阴沉了脸来,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论功行赏,天经地义,但是其功绩和封赏的爵位官职等事宜都需要朝廷有司核实之后根据相关条款来定夺,所以桓大人不必太过着急,朝廷会根据大人提交的名单进行封赏的,绝对不会让跟随桓大人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失望。”
“可是,我里面都已经写好官职了啊,只要皇上跟太后同意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了啊。”不明所以的桓温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居然还敢把这样大不敬的行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说出来。
桓温的话一出,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顿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谢安也是目瞪口呆,这桓温简直就是政治低能儿啊,竟然敢在公堂之上直接跟皇帝要官?就算是最嚣张的王敦苏峻之流都没有这样子过。
这一下子褚蒜子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这桓温是真傻还是假傻?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难堪?褚蒜子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毕竟是朝会,众大臣正在傻傻的看着自己呢?若是就这样放纵桓温胡来,不但自己的威信会扫地,桓温好不容易依靠军功建立起来的威望也会被其他士家大族所瞧不起,而桓温又是自己所倚重的人,自己还指望着他将来平衡朝局呢,可不能让他这么快的倒了。
想到这里,褚蒜子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桓温的问题,而是笑眯眯的看向尚书令司马昱,对他说道:“王爷,益州原本是侨州,并没有实际管辖领土,但是依靠大晋元皇帝律令,所有侨居之州也需要册封刺史,以视收复失土之志,现在益州已经收复,是否可以请现任益州刺史前去赴任呢?”
司马昱一楞,这桓温刚刚还在朝堂之上公然的要官当,这褚蒜子怎么又问起闲置的益州刺史来了呢?不过司马昱毕竟是司马昱,作为东晋元皇帝唯一在世的儿子,同时又是司马皇族当中惟一一个能够抗衡士家大族的人物,思维不可谓不敏捷,他立马觉查出了褚蒜子这是要借益州刺史一事来打压一下嚣张的桓温,于是司马昱连忙供手说道:“禀太后,现任益州刺史乃谯王司马无忌。”
“恩,他现在人在何处?”褚蒜子一听,这益州刺史还是个宗室王爷,虽然这个宗室已经跟皇室关系很远了,但毕竟也是司马家的人啊,用这么一个人物来压一压有点嚣张的桓温刚刚好。
“禀太后,益州刺史原本驻地在江陵,后来被前任荆州都督瘐翼给迁到长沙郡去了。”
“奥,长沙郡?”褚蒜子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加封谯王司马无忌为前将军,益州刺史,全权负责益州地区的行政,军事依然由荆州都督桓温负责。”
“是。”司马昱领命之后,又退回了班列。
桓温看到这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自己提交的封赏名单是褚蒜子没有注意到,所以才会善意的提醒她,却不成想褚蒜子会来这么一手,自己明明在名单里写明了推荐周楚担任益州刺史,而褚蒜子却视而不见,直接任命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边缘宗室前往益州担任刺史,虽然是个边缘宗室,但到底也是个王爷,而且褚蒜子又任命了一个前将军的军职,虽然经自己的职位要低,但是却比周楚孙恩等人的要高,桓温第一次感觉到,褚蒜子可能对自己已经不再信任了,所以才会选这么个人物去担任益州刺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桓温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偷偷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褚蒜子,看着她那华丽的凤冠和那雍容的气场,桓温不由的冷汗直流。
在桓温偷瞄褚蒜子的同时褚蒜子也在用眼的余光注意着桓温的表情,当她看到桓温的那个原本得意的眼神变得日渐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