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郢都某私宅。
已过子时,屋中仍然亮着烛火,一个人影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来回踱步。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屋内的人脚步一滞,谨慎的走到门前,小声的问道,“谁?”
“是我。”门外的人沉声回应,屋中人听闻来人的声音,立马开门,当看清来人时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容颜,脱口而出,“少爷!”
叶澜对叶昭笑着点头便走进屋内,摘下斗篷,他上山这些日子,山寨每日都有人轮值看守,他实在难以脱身,今日他找凌宿喝酒,顺便在酒里动了点手脚,给值守的人也喝了两杯,这才让他趁机悄悄溜出来,如今那几位,怕是在不停的往山坡上跑去拉肚子。
叶昭防备的看了看门外并无异样,关上门,才转身单膝下跪道,那眼神里的镇定,并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前些日子叶澜传信回家,说让他在私宅等消息,他等了十来天,也没有任何少爷的音信,早已焦灼不安,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叶澜扶起叶昭,沉声说,“我时间不多,你好生听着,我说的话,你切记要转达给他!”
“少爷,您还要回去?”叶昭诧异的问道。
叶澜点了点头,坚定的说,“必须要回去!”
“可是前两天我听秦大哥和老爷在商议十月十六攻寨的事宜,您再回去,岂不是太危险!”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叶澜的语气有些着急,叶昭有些被惊到,“你回去告诉他,十月十六,切不可以行事,一切我自有决断。”
叶澜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纸似的东西递给叶文,“你把这个给他,他看完自会明白,总之,山寨的事,不用他管了。”
叶昭双手接过,虽有诸多疑问,但,他这个少爷,从小就很有主见,任何事情只要他做好的决定,极难更改,但他仍不明白,上山前,少爷一股誓死拿下清云寨的气势,为了混进山寨,不仅以身犯险,差点丧了命,将要事成时,如今却反倒变了,他忍不住开口,“少爷,您不是一定要剿灭清云寨么?筹谋了这么久,为何如今改了注意?”
叶澜转过身看着窗外,叹了口气,“有些事,并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对的,也不是别人说的多就是如此,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叶澜说的不明就里,叶昭听的懵懵懂懂,总之,他听命就是,叶澜交代完事情便又匆匆消失在黑夜里,叶昭也连夜赶回将军府,一刻也不敢耽误,把信件交给了秦礼。
“什么?”秦礼不可置信的拿着信件,“少爷不攻寨了?老爷,你看这……”秦礼把信件交给叶重,叶重倒是没露出什么怒色,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只是不可发觉的撤了撤嘴角。
“我就说这毛头小子没什么出息,还自作主张请命,哼!真是自不量力!说出去,丢我叶家的脸面!”叶重把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起身要走,却被秦礼拦住。
“老爷,咱们准备了这么久,只要和少爷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困扰了郢都这么久的匪寨,势必能清除,这大好的机会……”
叶重没有等他说完就挥了挥衣袖,“罢了,若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怕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罢叶重就离开的大堂,只剩秦礼一人,他拿起信件,紧紧的攥在手里,那手上的青筋,彰显着他的不甘。
他被禹皇安排在叶重身边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叶重也只封他做一个小小的校尉,如今立功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要让它流走吗?不!他不甘心!
府衙内庭。
一个行踪诡秘的暗影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衙门,那暗影身披黑色斗篷,从头到脚全被遮住,面部也带了黑色面罩,看不清容貌,但看他的灵活的身影,便知其武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