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缨推开他,随手扎的头发被这一出弄得全散了,皮筋不知掉哪了,她光脚下地,想伸手拉人的宴烬北还是晚了一步。
玻璃碎片扎进她脚底。
“宴烬北,你他妈别碰我,我说了不来医院,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池缨看着人民医院这四个字就神色紧绷,不下车,更不让他碰。
站在副驾驶门边的宴烬北从那晚就知道她对医院有抗拒,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见她脚底还在滴血,眉头紧皱,也没再继续由着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把外套脱了盖在她脸上,抱着人就往医院去。
“回去了怎么着都行,乖点。”宴烬北不会哄人,但这时候语气也知道放柔,完全没了之前硬气的态度。
最后,池缨还是没别过他,做了小手术,玻璃碎渣彻底清除干净,脚被纱布裹几层,但死活不再住院,宴烬北听医生交代之后,拿了抗菌消炎的药,也没想借轮椅,直接抱着还在闭眼落泪的人走。
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怎么回事。
宴烬北把她的脸埋在自己颈窝,电梯按了几下没反应,都停在五楼上不来,也没等,抱着人直接从安全通道走。
回家之后,把人放卧室里躺着,他把沙发、茶几全搬移开,玻璃碎片扫干净后顺带把有关玻璃的东西全收了起来放阳台上。
看到她的那幅画,愣然,眉心低敛。
二十分钟后,宴烬北敲门进卧室,看她双眼红通的,也不知道进一次医院能把她折磨成这样。
“是我把饭端进来还是抱你出去吃?”
池缨没搭理他。
见状,宴烬北直接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把人抱起来,她那点重量对他来说没什么挑战性,脚抵着门边,往外去,“玻璃渣不全取出来会导致皮下组织发生感染。”
这话是当时在医院医生说的,他记得清楚。
“你是站在舞台的人,不能留疤。”
不是非要逼着她去医院。
不像他怎么着都可以,身上沾多少疤、伤多深都没在意过。
但她不一样。
池缨稍一楞,倒也没想到他会来后半句的解释,理智回归后也没了之前的失态,莫名的情绪突然荡在两人之间。
她默了默,问,“那你当时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宴烬北没跟上她话题的跳跃,把剥壳的熟鸡蛋放在空碗里,推到她手边。
最近没怎么生火做饭,冰箱就剩两鸡蛋就全煮了,都剥给她吃,医生嘱咐的适当补点蛋白质。
“回来了怎么着都行。”池缨一字不落地重复着他在医院说过的话。
宴烬北视线稍躲,点头,“这段时间都随你。”
池缨拿起他剥好的鸡蛋把蛋黄留在碗里,她不喜欢,觉得噎人,掰成两瓣的蛋白往嘴边送,想到什么嘴角逐渐扬起弧度,“没想到给我套裤子的速度还挺快。”
当时,见血的宴烬北紧忙去卧室给她找裤子,好巧不巧,只看到她放在床上的一条牛仔微喇裤,知道要去医院的池缨连蹬带踹的也没弄过他。
“练出来的?”
宴烬北夹了口菜,看她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思,“铁路一有情况确实套裤子套的很快。”
池缨听他打马虎眼,眉尾轻抬,“光套自己的?”
“不是混寝吗?”
宿舍混寝是刘燃生告诉她的,前两天池缨去洪湖路找人,刚好那天刘燃生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见到人就立马喊嫂子,池缨觉得他老实不藏话,一问就答,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人在套他的话。
池缨加了他的微信,甚至让他别告诉宴烬北她来过,他也就真没说。
“谁告诉你的是混寝?”宴烬北被她的话气笑了,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