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宅院。
雪落皇天宅院。
皇天宅院一片银白。
但在叶星云眼里,这却不是银白,而是苍白。
是一人因冰冷而血凝固后的苍白。
林飞剑的脸也很苍白。
他胸口鲜红一片,虽然紧裹着几层白布,但血似乎还在往外流。
叶星云略感吃惊,说:“林教主。”
他没有问是谁伤了他?因为他知道,林飞剑就是来告诉他这件事的。
林飞剑说:“叶公子,你杀了我吧。”
叶星云淡淡一笑,说:“为什么?”
林飞剑说:“因为你早该把我杀了。”
叶星云没有说话,他想起了那段苦难和屈辱的日子,心中便隐隐作痛。
但林飞剑毕竟是林如霜的父亲。
若杀了林飞剑,等见到了林如霜,死后在黄泉路上遇到了林如霜,他该说些什么呢?
林飞剑说:“你几次三番饶我性命,可我还几次三番想杀你。”
叶星云脸上很平静,说:“我不知道。”
林飞剑说:“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只是怕如霜伤心,才一直没有杀我。”
叶星云沉默了。
林飞剑说:“但你不知道,如霜已经死了,回来的那个是假的。”
叶星云说:“谁说如霜已经死了。”
林飞剑说:“即使侥幸还活着,但她的心一定是死的,或是变了。也就是说,你心中的如霜已死了。”
叶星云仿佛已感到雪正在一片一片地落在他心上。
雪落满了,心也就凉透了。
林飞剑说:“回来的那个林如霜是假的,但他的易容之术实在高明,我和如霜母亲都被她骗过了。”
他脸上流出恐惧神情,说:“而且她对皇天教的一切都像如霜一样熟悉,言笑举止也一模一样,就连如霜门前栽多少株梅树,她都知道。所以,如霜一定也落入摘星楼的手中了。”
叶星云的心似已撕裂。
他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手在发抖。
林飞剑说:“如霜性格一向刚烈倔强,不肯屈服,但摘星楼的人一定用了极其残酷的手段制服了她,被他们任意摆布。”
叶星云的酒还没喝,已洒了一半,说:“所以那女人才对如霜和皇天教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林飞剑说:“是的。”
叶星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勉强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林飞剑说:“而且白秋阳在那天晚上又回来。一直躲在如霜的闺房里。
叶星云说:“就是他刺伤了你。”
林飞剑脸色更加苍白,说:“差点要了我的命。”
叶星云说:“他为什么要杀你呢?”
林飞剑说:“我已越来越感觉到那女人不是真的如霜。她也发现了我已识破了她的真面目。”
叶星云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已逃走了。”
林飞剑说:“已逃走了。”
小北沉思了半晌,说:“林飞剑又在玩什么鬼花样?”
叶星云冷冷一笑,说:“他这一着还算不上鬼花样,只是一种小把戏。”
小北说:“公子已猜到了什么?”
叶星云说:“现在我和摘星楼主是棋逢对手,相差无几,就像两只野兽,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对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小北说:“是的。”
叶星云说:“这时候,每个人都要冷静,心不能丝毫烦乱,否则必败。”
小北说:“林飞剑想利用你对林如霜痴情这个弱点,来扰乱你的心神。给摘星楼主创造下手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