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云笑了,说:“他也一定会以为我们俩是疯子。”
小北说:“我们不是疯子,但也不是一般的人。”
小北进了“同福”茶房,把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那老板吓得直哆嗦,说什么也不敢伸手去接。”
小北说:“你是不是嫌少?”
他从怀中又掏出一张银票,也是五百两的。
那老板更不敢去接了。
小北说:“你若是再不答应,我就把茶房放把火烧了。”
那老板虽不会武功,但出手却是极快,抓过一张银票,发狂似的跑了出去,迎面撞上几位朋友,惊问他怎么了,他也一向不答。
小北回到马车前,却不见了叶星云。
小北以为叶星云到别处看热闹去了。但他等了好半天,仍不见叶星云回来。
小北又等了好半天,还是不见叶星云。
直到黄昏来临时,市场上人已渐稀,叶星云依旧没有回来。
小北觉得事情不大对头。
但他又实在想不出叶星云能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十三、四的男孩子跑了过来,说:“你是叫小北吗?”
小北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男孩子说:“是有个叔叔告诉我的。”
小北顿时明白,那个叔叔一定就是叶星云。
他蹲下来,抱住男孩子的肩膀,说:”那位叔叔还说什么了?”
男孩子说:“他说他要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再回来了。”
小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那位叔叔往哪边走了?”
男孩子指了指东面。
小北立刻发足狂奔出去,但随即又站住了,他知道叶星云的的脾气,更知道他的轻功,叶星云若不想见他,他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见不到他。
小北伫立在长街上,过往的行人和两边的店铺都已不在他眼里,他眼前只是一片空白,内心也是一片空白。
他已隐约感觉到,叶星云所说的那个遥远的地方就是死亡。
他今天才感觉到,叶星云的冷漠和坚强的背后,竟也是那么的脆弱。
死灰色的穹苍,沉重得似已将压了下来,可是叶星云的心情却比这天色更灰暗,更沉重。
他只希望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恶梦,只希望这场恶梦快点醒来。
眼看小北可以安定下来,他也放心了,他知道小北绝不会看着他死去,而活着又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折磨。
死,的确是种很好的解脱办法。
叶星云杀死过许多人,也目睹许多人死去。对于死,他似乎并不是很陌生。死后也许会像叶大娘说的那样下地狱,在地狱里饱受各种人间难以想像的酷刑的折磨,但这种肉体上的折磨若能够使他心灵上的痛苦得到解脱,他也会感到是一种幸运。
对于死,他心中充满了热情的向往和迷恋。除了死能解脱痛苦,还有就是他亲眼目睹过许多种不同于常人的死法。
让来于自然的,归于自然。
让一切仰赖苍天生活的,归于苍天。
不必留下什么…
叶星云到过畲族人的聚居区,看到过“歌丧”。这是最计他惊讶的死法。
在畲族民俗里,人死了,成群的亲友身穿白色的衣服,头绑白色的罗帕,围坐在死者的身边歌唱。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歌声也越来越响。
没有人哭,只有歌,把哭声化为歌。驱走恶魔,护送死者的灵魂平安往生,告诉死去的人,你安心地走吧!别挂念活着的人,我们不哭,以歌声送你远行。
这不是挽歌,是骊歌。
在他们眼里,死,只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