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圈上拴着一个小小的金属挂件,是一只站在笼子的小鸟,拨一下机关,小鸟就能弹出来一下,和布谷鸟钟相似。
“之前在小摊贩手里淘的,觉得很可爱。现在不喜欢了,睹物思人。”这个人说得正是她米景愿自己,但外人听来只会当做是已经过世了的亲人。
“到了,下车吧。”
“能租到也不错,至少还有次机会进去瞧瞧,睡一下我自己的房间。”
“这是送你的礼物,祝你新年快乐,小愿。”
米景愿紧紧攥着手里的钥匙,直到被钥匙上凸起的齿纹扎疼才肯松手。她看着手里的钥匙,又歪着头看向路鸣栖,“你太为难我了。”
“都说是送你的了,我乐意,你不要有负担。”路鸣栖抱着米景愿的手臂,推着她往里走,“房主的那位先生,刚完成交接房就中风住院了,反正也来不了,就卖给我了。”
“你放心,陈设几乎都没动过,听你指挥咯。”
米景愿踩着地上的仿古瓷砖,时间仿佛回到了15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过暑假。外公牵着她的手,从前厅走到后院,从地下室逛到阁楼,直到她累得走不动了,就这样过去了一整天。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屋子里每一样熟悉的摆设,惊喜不已,“这个唱片机不是已经坏了,在仓库里积灰吗?”
“你用用看。”路鸣栖打开唱片机下收纳了上百张黑胶的柜子,“看来管家人还帮忙新买了些。”
“就这张吧。”米景愿从压箱底里抽出一张法国舞曲,放上唱片机,“我请你跳舞。”
为适应岛上的热到天气,他们在下飞机前已经换了夏装。米景愿穿着一条浅薰衣草色的绸裙子,在温热夏风的吹拂下服帖在皮肤上,很有粘稠的氛围,“这是我爸爸妈妈最喜欢的曲子。”
胶片老旧,颇有种老电影里配乐的质感,模糊中带着些许不引人瞩目的瑕疵。
路鸣栖看着她那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的脸,她的手是炙热的,不像在海滨那样冷冷的。胸口闪着刺眼的小光点,还是那一坠小巧的十字架。
路鸣栖抵着米景愿的额头,米景愿也踮起了脚,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吻。米景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可能白白收下这份大礼的。她倾身向前,贴着他的胸膛,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啊,你踩了我两下呢!”米景愿不按规矩地伸出手,穿过路鸣栖的手臂从下往上地抱着他,“不要想别的事好不好?!”
“你都这么主动了,还不许我多想吗?”
“只是看这座洋房的面上!”
路鸣栖没讲错,不是每个房间都收拾好了的。最宽敞的房间原先计划作主卧,只搬来了床垫还没装,他们只能在过去米景愿专属的小房间里,就着月光亲吻拥抱着彼此。
中学的时候,米景愿爱躺在床上看书和画画,东西堆得到处都是,当时觉得床太小,现在看来两个人凑近了睡也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带男人回这间小小屋子过夜。”米景愿浑身上下沁着汗珠,她趴在靠墙的内侧,抱着枕头,把半张脸藏在手臂下侧头看着路鸣栖,“这是早恋学生才会干的事。”
“我的荣幸。”路鸣栖的脸背着光,他贪婪地触着米景愿那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的皮肤,又摸上她脖颈上的链子,翻出那个十字架,凑近看了好一会儿,“你信教?”
“是奶奶送的,她是虔诚的基督徒。”米景愿自嘲自怜地回答道,“她在天之灵看到我们婚前这样,非得让我下地狱不可。”
“不一定,我觉得她会认可我的。”路鸣栖坐起身来,亲了亲米景愿的腰窝,又把她调了个面压着肩膀,“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我只和你走到了这一步。”
“随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