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小姐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呢？”米景愿半张着嘴，说话起话时牙齿的参差更被放大了，这让许骁涵看得心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米景愿有那么多瑕疵？
“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许骁涵应当是琢磨了许久，打了好几遍腹稿才说得那么有信心，“他可能对你这么说吗？不，除了我，仙芝还可能有人对你这么说吗？”
“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拿走月岚阿姨的画，剩下的钱够我们一起置业，为你开间画廊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的天，太迟了……”米景愿红了眼眶，但不至于落泪。我们先前说过，她是个心很软的人，尤其是对爱自己的男人，“你为什么当时不来救我？你明明可以的。”
“我是不完美的，景愿。”许骁涵诚恳地握住米景愿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我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向你道歉。”
“不……”米景愿慌忙地抽出了手，她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她应该质问许骁涵关于许东平挪用公款换赌债的事，是不是许家为了那笔人血高额保险金害了他们，但面对这样姿态放低到泥土里的许骁涵，她终究还是问不出口，“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公司还在盈利，不会那么轻易垮的。”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盈利，我怀疑财务部做的账都是假的！”许骁涵对问题根源——赌债累累的许东平——只字不提，其他事都向米景愿和盘托出，争取她的信任，“这些事迟早都是瞒不住的，长痛不如短痛，我们真心相爱，还来得及不是吗？”
良久，两人都不说话，茶水室里的氧气都要被吸光了，让人喘不过气来。米景愿为自己感到耻辱，在不到半分钟里，她竟真的仔细考虑了许骁涵的提议，然后和自己的现状做了比较。
这么看来，她似乎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嗅着哪儿对自己更有好处就往哪儿去。只有她自己知道，爱情不是靠谱的东西，至少目前不是，她再爱谁又如何？男人总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让她为他们的事业、前途、家庭做无可奈何的牺牲，到她这儿就该无底线地包容他们吗？
“骁涵哥哥去哪儿了？你们有人看见他了吗？”门外传来姚思媛的声音，她们是商量好了的，时间一到就帮米景愿脱身。
“明天，保温杯。”许骁涵向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米景愿一个人靠在门上闭眼酝酿着情绪，不好被陶宇看出来了。
片刻后，米景愿回到展厅，故意装着很急的样子，跑上前去从陶宇的背后揪他的衣角，“我等了你好久，辛苦了，谢谢你。”
“您要的薄外套，我帮您拿着厚的，外面下小雨，出去最好换回来。”陶宇没怀疑她，只觉得她大概是真的很热，额头上冒着细小的汗珠，“还有一件事，现在方便和您说吗？”
“你说。”米景愿换下毛呢大衣搁在陶宇的手臂上，又拿过镂空的针织毛衫穿上，“路鸣栖没禁止你和我闲聊吗？”
“是这个。”陶宇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到米景愿眼前，“姚少爷给的，他好像是个摄影爱好者，请我给他做模特。”
“……”米景愿看到名片上“姚思媛”三个字，就马上懂了一切。她抬眼又看了看单纯无知的陶宇，还是把名片还给了他，“哪天如果你真被路总开除了，当模特也是条不错的路。”
“小姐，你真幽默。”
认得米景愿的人不少，大多数人也心里清楚，这些画和落魄的景家小姐是没多大关系的。正因如此，除了真正奔着两位艺术家作品来的，没人真正花心思和米景愿社交。相反，姚思媛那儿忙惨了，一天下来嗓子都说哑了。
米景愿不喜欢这种氛围，她和陶宇并肩站在角落里。这些她视若珍宝的画卷，如今只是被上流人士包装成风雅外表的社交场合。她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