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舅妈割草喂牛喂羊了。
自从张小纯离开舅舅家,舅舅就把家里的牛和羊都卖了,因为没有人割草了,从此不再养了。
说实话张小纯在舅舅家的三年里,舅妈也没向张家湾要过钱,只是冯枫给送点吃的什么的,就在张小纯回来的这年,金宝也上学了,舅舅给他取了大名,叫冯金宝。
张家湾听到冯金宝,却说,"姓张,姓冯都一样,随了母亲的姓也很正常!"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毛病。
金宝上学了,学费,书本费,新书包,还要添一身新衣服,这也是一笔开支,张家湾没让舅妈开口就全部包揽下来。
张小纯也觉得舅妈不容易,她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带金宝,干点家务活,一家人只有舅舅一个人挣工分。张小纯星期天也会接金宝来家过一天再送回去,顺便看看舅舅舅妈,每次舅妈见到她,都不舍得让她走,张小纯何尝不是呢?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干活多挣钱,才能减轻舅妈的负担。
可是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张小纯默默算了一笔账,一年到头去掉所有的开支几乎所剩无几。
而且往后的开支还会越来越多,说不准哪天就会闹饥荒。张小纯突然预感到她家会越来越穷,甚至会穷到老死!一想到穷到老死,张小纯的心不由得一阵阵的往下沉。她向河边看一眼正在补网的父亲,突然觉得父亲好像没有那么伟岸高大了,他还在屈着背低头补着鱼网。
残阳把最后一束光凝聚在他的背上,射的那件原本褪了色的衣服一片白茫茫。
张小纯记不清父亲的衣服原来是什么颜色了,盯着那片白茫茫回想着,突然那片白茫茫的衣服上隐约出现两个字,"穷鬼。"张小纯一个激灵,手里的鸭肉也掉在舱板上。
张小纯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原来是幻觉,她下意识的捡起那块鸭肉,想想也许以后连鸭肉都吃不上了,还是吃了吧!张小纯三口两口把鸭肉吞到肚子里,只觉得噎的很难受。"呃,喝口冷水压压惊!"她捧着河水喝了几口,初春的河水还是很凉的,她龇牙咧嘴的洗着手。然后从船舱里找一件厚衣服跑下船,一下子捂在父亲的后背上,她想盖住那个"穷鬼,"
不,是"穷鬼"这两个虚幻的字,
"父亲才不是穷鬼呢!"张小纯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