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内，小幺站在一旁看卫怀音大笔挥墨。
“小姐，你写的真好看。”
小幺虽然不识字，但看卫怀音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就觉得好看。
一旁伺候笔墨的缃桃笑道：“那是自然，小姐的字可是太师亲自教的。”
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来章女子学堂”六个大字。
缃桃歪头凑近看了看，问：“小姐，给学堂取名“来章”是有什么缘故吗？”
“取自周易里的“六五，来章，有庆誉，吉。”若真能致来贤士倒是很好，没有也不要紧，学堂本该是个培育贤士的地方。”
卫怀音将笔放回搁架上，抬头看向小幺，“等学堂开学，你也去念书。”
“我也能去念书？”小幺睁大眼睛，“我也能识字了吗？”
“当然能了，不仅能识字，学堂里还能骑马射箭，天文算数，农桑养殖、经商之道，识字是最简单的课业。”
“学这么多，得花多少钱？”小幺惊讶，又有些发憷，她连字都不识得，能学会那么多东西吗？
缃桃笑着说：“小姐说不要束脩，女孩儿们能来上学就已经很艰难了，贫苦人家的女孩小小年纪就要帮着家里干活，又是洗衣又是绣帕子的补贴家用，到了出嫁的年纪，遇到黑心肠的父母，收了钱就打发出去了。女学虽不要钱，可女孩们的时间倒是能赚钱能帮衬的，能有几个父母能同意愿意让她们来上学。”
卫怀音一边净手，一边说： “所以学堂不光要教道理明白，也要教她们赚钱的法子，等她们学出来，咱们的铺子、内宅、生意都叫她们来做。”
“那她们可不用愁前途了，手里有钱，腰杆就硬，这可比嫁人，在夫婿手下讨生活好多了！就算她们嫁了人，夫家也不能轻瞧了他们去，小姐，你简直是全都城最好最好的小姐！”
卫怀音被缃桃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去备马，我们一会儿去学堂看看修得怎么样了。”
陶然楼。
彩云欢喜道：“慈姑，你可真厉害！这两日，如嫣姑娘用了你给的药浴方子，身子果然爽利了许多。”
说罢将一包点心推到她怀里，“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你快吃。”
“谢谢彩云姐姐，我不想吃。”
慈姑坐在角落里黯然神伤。
彩云走过去，挨着她一起坐下来。
“别想了，天底下最不缺苦命的人，我爹娘死得也早，我没钱安葬他们，连张草席的钱也没有，就在大街上自卖自身，可我小的时候生病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没人愿意要我。”
慈姑朝彩云的腿看去。
“看不出来吧，我在鞋里塞了稻草，两条腿勉强一样长，跛脚就不那么明显了。”
彩云自嘲一笑，“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是如嫣姑娘救的我，如嫣姑娘虽然出身烟花之地，却有一颗菩萨心，她给了我钱安葬父母，却不要我任何东西，慈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是自愿进楼伺候如嫣姑娘的。我觉得人活着就是来受苦的，苦受完了人死了，可能就能重新回到天上去了吧，你爹一定也去天上了。”
慈姑抬手抹着眼泪，忍不住啜泣聊一会儿。
“彩云姐姐，你的腿，我看看，没准我能治好。”
“等你回来再看吧，如嫣姑娘今日要带你上街，没准能碰到卫小姐。”
话音刚落，如嫣从外头推开门，站在门旁道：“妹妹陪我上街买胭脂吧，成衣铺子里的那件衣裳也该做好了，你记得提醒我去拿。”
慈姑立即起身跟着如嫣下楼。
两人一下去，就碰见老鸨。
“如嫣呐，你这是要出门去呀，外头日头辣的很的呀，叫小厮去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