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震其实是想让冷辰带着苏浅来他养心殿用膳，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请皇后，他的容儿来跟他用膳。
现在，竟然连跟她一起用膳都成了他的奢望。
所以冷辰到时，冷天震笑得格外慈祥，冷辰一下便猜出他意图。
他标准见礼姿势，“参见父皇。”
冷天震从案牍间抬起头，“辰儿去了一趟边境北地，倒是瘦了。”
冷辰懒得跟他寒暄，“父皇可是有事？”
他今天约了老三老四老五他们聚于王府，蔻蔻要给他们验血诊脉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还有他和蔻蔻的婚礼，他定要亲自督办的。
“父皇许久没见蔻蔻那姑娘了，她此次与你去边境有功，辰儿有空便将蔻蔻带来父皇这用一顿午膳。”
话里竟隐隐有些祈求。
冷辰站直，疑惑道，“父皇又惹母后生气了？”
冷天震叹一口气，“你母后要是给朕这个机会就好了。”
冷辰见两鬓染霜的冷天震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亏待他母后，又被冷落那么久，难得起了一点恻隐之心，“儿臣回去问一下蔻蔻。”
冷天震脸上立马和颜悦色起来，只要蔻蔻姑娘肯来，容儿肯定也会来的。
想到燕厉，冷辰墨色的眸底情绪浓稠，眼尾那抹深褶微挑了挑，“父皇，老燕王现如今为何执掌神机营？”
说到这冷天震倒是摸着自己的小胡须，爽朗笑了笑，“要说燕厉这老顽童也是有意思，这段时间来找朕次数有点勤，我们都是两鬓染了白霜之人，现如今各自儿女成人，难免感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岁月，他一向对兵器感兴趣，这些年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赏花逗鸟的日子过够了，便想钻营武器了，辰儿，父皇可告诉你，当年老燕王可是难得的制兵器的好手，要不是他执意退隐，朕岂肯放人，难得他如今还有这个雄心壮志，便由着他了，他天赋极高，前两日又造出了一种新兵器来。”
冷辰眼底墨色愈发浓烈，“他是制兵器的好手？”
冷天震点头，“对矿脉亦是了如指掌，什么矿造什么武器，他很是擅长。”
原来如此。
想起今日杨妍看燕厉的眼神，冷辰握着一个青花瓷茶杯，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瓷纹，姿态慵懒，问得随意，“老燕王和贵妃娘娘杨妍可是旧识？”
一听到这，冷天震眉头微不可察拧了拧，冷辰定定看着冷天震，未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冷辰觉察到冷天震的迟疑，他端起茶杯，看着缥缈的氤氲的雾气，浅浅抿了一口，“父皇有难言之隐？”
冷天震叹了一口气，“罢了，说出来亦无妨，杨妍是杨丞相嫡女，心悦燕厉，燕厉亦是格外钟情杨妍，他们两人是两情相悦，当初严燕厉都去提亲了，择吉日完婚，当年，朕登基以后，论功封赏，昭告可带女眷，那晚燕厉将杨妍带进了宫，那晚上不知怎么回事，朕高兴亦多喝了点酒，早上醒来时，杨妍便躺在朕的身边，衣衫凌乱，朕一点都记不起来怎么回事，后来彻查也查不出来，杨妍坚持说是朕喝了酒，回寝殿路上遇到她把她当成了你母后，可朕一点记忆没有。”
真的，关于那晚上的荒唐，冷天震一点印象也无。
燕厉是他的开国功臣，还没登基时两人是知己好友，又一起长大，冷天震很珍惜这份情感。
他当时还记得燕厉和郑容的表情。
燕厉讶然震惊不可置信，最后却没质问他也没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