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望着浩浩荡荡进门的戏班子,眉头皱得如同浸了水的袍子,到处是褶皱。听说是管家的主意后,脸上的怨气也没消散多少,本想将人赶出去,又想着如此会打击管家的威严,府中有可能出乱子,便摆手让他们搭台,自己则溜出去办事了。
青语对唱戏的也没什么好感,这世上能让她提起兴致的恐怕只有宛归的事情,她正想打会盹,却瞥见队伍中有个眼熟的人,一下子就兴奋了。
“都仔细点,可别磕碰到了。”班主是个瘦老头,脸型消瘦略显刻薄。
众人对他的呵斥见怪不怪了,只是抬着吃饭的家伙,也不由得稳了稳步伐,苏府并没有摆放什么贵重的物品,但他们皆是识货的,这桌椅板凳的材质可值不少钱。
褚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与米格大打出手后,他便不顾大刚的挽留离开了,现在就在戏班打杂。听说这家夫人的名字后,他有些担心会与宛归碰面,内心极为忐忑不安,只是怕什么来什么,青语可不会放过落单的他。
一声咳嗽让他下意识回了头,就见青语笑盈盈地朝他走来,
“姑娘。”褚宁难掩慌张的神情。
“褚大哥,许久不见,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碰面。”
“听闻姑娘入主苏府,我一介草民,也不好来攀亲做戚。”
青语看出他怀有心事,也不着急追问,只是和他拉起家常,但她的眼睛太过尖锐,盯得褚宁心里直发毛,以往和宛归相处也不会如此,但褚宁却误以为是自己心虚所致。
“褚大哥,其他人可还好,自从与你们分别后我便琐事缠身,都没时间与你们联系。”说到这里她挑眉看了看褚宁,叫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需要钱可以跟我说。”
褚宁的脸色顿时变了,却也尽力压制,“多谢姑娘的好意,我自食其力,过得充实,并不需要帮助。”
青语看出他这是与其他人闹了嫌弃,内心虽是鄙夷,脸上却假装和善。“既然今天偶遇,不如召集众人一起吃顿便饭?”
“不了!”褚宁不假思索地拒绝,借口自己忙着收拾戏曲的道具就要离开。
青语见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收敛起笑容,眉间变得冷酷无情。既然问不出来,她也有别的办法,虽然不太光彩,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院里上演戏曲,主家却不出席,班主心里不是滋味,奈何人家给的报酬十分可观,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褚宁,你手脚麻利点!”
“知道了,表叔。”
班主卢方跟褚宁是亲戚,不然也不会留他在戏班里。但卢方的脾气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伙计们对他又恨又怕,连带着不待见他表侄子,私下里没少给褚宁下绊子。
青语在杯中倒了茶水,口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水面泛起涟漪,慢慢显现出镜像,竟是褚宁,他正卖力地擦着表演用的道具,仿佛这样能一扫内心的阴霾。
“唉!”她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往茶杯里呼了几口气,褚宁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就没有能瞒得住我的秘密。”她笑得好不得意。
趁着褚宁意识不清,青语轻轻松松进入他的梦境。难怪他死活不说缘由,原来是因为红颜破坏了兄弟之情,不过这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真是冤家路窄呀。”青语兴奋起身,顿觉有趣,没想到这丫头辗转盯上了宛归。当时扮作唱曲的小妞芽儿,被宛归几人忽略,现下又硬生生挤入生香茶馆的兄弟情,还算有点手段。
得到想要的资料,她也有了新的念头,顺手将茶水洒在地上,顿时窜起一阵迷烟。
“糟糕!”她竟忘了施过塑梦之术的水流带有毒性,急忙伸手将迷雾吸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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