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许久没有听到丝竹之乐了,乍一听闻却有些格外感动,再细品之下不禁感叹演奏者的技艺超群。
两个丫鬟听得如痴如醉,也不打算睡了,磨着宛归再吹奏一曲。
“好吧,那就满足你们。”宛归略微思索,便吹起师兄教予自己的绝手佳作,以往她从不演奏此曲,只因太过悲凉,今日却显得很是应景,就当是为祭奠宫尚大人的身殒吧。
一曲肝肠断,闻者无不落泪,苏府中一众守夜的人纷纷掩面而泣,扶苏也红了眼眶。
“姑娘,此曲为何?”春沁已将罗帕浸湿。
“它名绝世,为我兄长所作。”宛归其实心中也有疑问,如此绝悲之乐,若非尝遍人间疾苦是编写不出来的,可师兄长在佛门,从未沾染凡事,为何能做出。
“姑娘”小翠两眼通红,憋着哭腔说道,“你这笛声太悲情了,我都不敢听下去了。”
宛归收起笛子,“下次有机会,我再吹奏一些欢快的曲子。”
三人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可都睁着眼睛毫无睡意,笛声将她们心中的隐悲挖了出来,如今得重新埋藏了。扶苏望着窗外的月牙,手中的书本被压出了褶皱,他极少这般的心绪不宁,如今的局面对安定王国极其有利,他本该庆祝一番,奈何宛归这一出即兴演奏叫人坏了兴致。
沉思良久,他提笔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出。暗队收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请示了周莫则的意思,不出片刻便收到回应,待信件交接后再动手,莫要惊动送信人。
天刚拂晓,宛归就醒了过来,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觉得口干舌燥,想寻点水喝,可桌上的水壶已经见底,她叫了几声春沁都没人应答,小翠更是睡得正香,她颇感无奈,正要摸出门去打点水,还没走几步便被门槛绊倒,她苦笑了几声,昨晚一场都让自己忽略了苏府与司徒云鹤的住处有所不同,一时不察扭伤了脚。这一动静也将小翠吵醒了。
“姑娘,你摔伤了吗?”她十分担心,着急忙慌的撩起宛归的裤腿,一瞧整片的淤青,止不住的心疼。
“小伤而已,你帮我拿下药酒,推拿一下就好了。”
春沁端着早膳也回来了,见到宛归的伤腿忙把盘子放下,询问情况。
“姑娘,你还伤到哪里?”
宛归笑得有些勉强,“脚踝也扭到了,可能要请个大夫,我不会治疗扭伤。”
小翠赶忙说道:“我这就去,姑娘等着,我很快回来。”
“知道您看不见还这么怠慢,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知晓春沁一片好意,宛归只能笑着安慰她,“小翠是太累了,她平常很贴心的,我还有事要办,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什么事需要您亲自办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东西在苏兴手中,需要拿回来。”宛归自然不担心春沁走露风声,那只金钗对旁人并无利用价值,若不是自己需要研究出它的出处,也不必在苏兴身上耗费功夫。
“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吗?”
宛归愣了愣,随后摇了头,“太危险了,要是伤了你就太不值得,那人不好招惹,你还是不要靠近他的好。”
“姑娘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