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归在春沁的搀扶下进入天然浴池,池中雾气腾腾,加上四周奇花异草的映衬,好似一片仙境。
“姑娘,奴婢就候在边上,你若有任何不适便叫我。”
宛归的心思飘远,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自顾着琢磨韩秋依,想来从自己进了宫尚府她就已是重生者的身份,怪不得情绪反复,抵着那样的结局难以善良也在情理中。
“唉!”她叹了口气,收回放在岩石上的手,如她所料,失明后连带着感应都消失了,无法判断自己所处地域。
不过此次失明倒是让她把姚叔温和苏窈联系在一起,虽然有些荒唐,但她凭着一种直觉,确信两人之间存在某种关联,而且似乎还很关键。
“姑娘,姑娘?”春沁的呼声有些焦虑。
“嗯?”宛归还未反应过来。
春沁见她无恙一下子松了口气,“奴婢见您半响没有动静,生怕您有个好歹。”
“真是对不住,我想东西想得太入神了。”
“您可别这么说,奴婢只是个奴才,您何须向我们道歉。”
宛归已经习惯这里的等级尊卑,知道无力改变便不再拘泥这个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来腾齐的?”闲着没事,她便与春沁拉起家常。
“奴婢来了两年了。”
“还习惯吗?”
春沁笑了笑,“奴婢们就像小草,落在哪里就在哪里扎根,没什么不习惯的。”
宛归追问道:“不会想家吗?”
春沁愣了愣神,脸色微微不自然,“奴婢的亲人都死了,已经没有家可想念了。”
随即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皇宫里龙颜大怒,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一众太监宫女各个屏住呼吸,生怕火上浇油自己的人头不保。
“去,把左右两宫给朕叫来,快去!”姒液的一声怒吼,小太监的胆子都快吓破了,应了声是,拖着瘫软的双腿往宫外一路狂奔。
左右两宫正在议事,听闻太监急冲冲来报,两人甚是不解,现下已是三更,何事如此匆忙,但见他一脸余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魏兄,你说圣上召见,可能为何事?”右宫一贯依附左宫大人,担心自己惹怒姒液,不得不提前套好口供。
“此趟入宫务必随机应变,我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若是上报的奏折参了我们一本也无需惊慌,只要不触碰皇上的逆鳞,相信我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车辆驶入宫门,虽是深夜,却是处处灯火通明,两人都不再说话。御书房内一片肃穆,姒液的脸色黑得可怕。
“微臣拜见皇上!”左右两宫跪在地上,态度谦卑,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姒液侧着身子,并不出声。
魏相贤见君王盛怒,满地狼藉,便垂下脑袋静候。右宫随即跟着将背伏得更低。但这似乎也没让姒液消气,他忽然拿起桌上的石砚朝右宫大人砸去,姚忠烈的头顶顿时鲜血直流,这一举动吓得边上的宫仆全都跪在了地上。
姒液一个眼神,太监总管立马会意,带着一干闲杂人等快速退出御书房。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左宫大人还算冷静,瞧着姚忠烈的惨样,并未直接求情。
屋内又是死水般平静,除了听见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半响,姒液又突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朝二人走近,一个飞腿就将姚忠烈踢倒,“这么多年,朕对你们一贯宽容,哪知今日你们送朕这么个惊喜,你统管全城治安,金都的安危你该时刻留心,手握重权如此失职,留你何用?”
“皇上,微臣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知是谁构言陷害,还望圣上明察,”魏相贤知道此时不能静默,朝中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