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回小短腿跟在褚子秋的身后,小手拽着褚子秋的衣袖。
他拧着眉懵懂地问:“是屠忧山庄的人杀了师父和师兄们吗?”
褚子秋摇头:“不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也莫要揣测,不要冤枉了人。”
先不说屠忧山庄是大陆奇葩的存在。
那夜那些人手里用的是剑和长矛。
神洲大陆几百年来各仙家向来无争,一生心血只为山下的百姓驱妖除魔消除苦难从未内斗过。
那些人……
更像是皇宫的人。
他垂眸看着祁回,小小一个,发包凌乱,小脸脏兮兮的,两颗大眼珠子黑溜溜的,不谙世事。
祁回年岁小又常年居于冷宫阿姐的座下溺爱,尚未开智。
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次灭门是由他引起的,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刚上位的皇兄第一个下死手的人,是才九岁的他。
褚子秋蹲下身目光温柔,大手揉了揉他的头,又轻轻拍了两下。
“屋里有换洗的衣物,紧张了这么些天,先去洗漱一番。”
浴汤烟雾缭绕,此处是活泉,半山腰的寒潭上涌,祁回嫩白的小腿肚一入水就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身后一双大手伸来将祁回的肩头摁了下去。
来人手指纤长,手指纤细没有长茧,只看手还会以为是哪位没握过刀剑的世家子弟。
褚子秋坐入水中,将毛巾打湿后拧干拍在了祁回的脸上。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经过几日的磨难早就没了朝气,一双眼眸死气沉沉,唯有将目光投向祁回时带了暖意。
发冠早散了,头发随意用树枝挽成,他抬手抽掉树枝,将脑袋也沉进了水里。
祁回用毛巾磨搓着脸,再拿开毛巾时,那张干净的脸蛋白白嫩嫩,额头余留着叶千虞撞他所留下的淤青,触碰时还会有痛意,他又搓了搓身子,殷红的小嘴嘚吧嘚个不停。
“那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啊?她会不会就是屠忧山庄的人?”
“我总觉得,拿着大刀砍人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褚子秋从水中冒出,双手揉搓脸上交错的血痕,那些丑陋的血污被清洗,露出一张俊朗的脸来。
少年未脱稚气肤色白嫩,棱角并未分明,显得他格外的亲善。
长睫沾着寒潭池水,在冷气的作用下结成了细小的冰霜。
长睫下的那双眼睛死沉了一瞬,看向祁回又恢复了明亮。
“她行事作派不像宗门之人,更不像修仙之人。”
褚子秋用手抓了抓头发,长发湿润,他直至所有脏污都被冲洗他才又揉搓起身子。
他的皮肤白嫩根本就不像是常年风吹日晒宗阁弟子。
手掌脖颈至下,脖子处青紫丑陋,是叶千虞掐出来的痕迹,揉搓时痛到褚子秋抽吸。
只是指尖在触碰到腰间的伤口时,褚子秋怔住了。
他从水中站起身,腹部皮肤紧致,六块腹肌香艳。
身上大大小小渗血的伤口染红浴汤又很快在水中消散。
他垂眸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前日才受的重伤,现在竟已经结了痂。
瞳孔剧缩,他转眸,视线停留在了手臂的那个牙印上。
“叶千虞…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