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的时候,会安排几个书生在这儿念书。按着时刻表,有正经的经义典籍,也有些神怪志异。
此举让泰安楼在闲时的上座率也特别高,尤其是夏冬两季,夏天有专人定时驱动“自雨”装置,冬日有暖气,到后来要不是店里设了最低消费限制,怕是闲时都得排队。最低消费门槛也不算高,一壶茶一叠点心,就可以呆上一下午,普通人家的百姓也能偶尔来坐一坐。
这个酒楼的设计,就连圣人都要了设计图去参考,打算改造梨园的戏台子。
在这儿办理工科讲座,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别人若是想问物理知识有什么用,姬昭明指着这个酒楼就能说上一天。
泰安楼再大,座位也是有限的。固定座位还是要发放邀请函的,前排的好位置能互动提问,自然是先给亲友们分分。至于楼上的那些包间和座位,就不管了,别人若是有心想听,尽管去占座就是了。
这事儿成了小热门,好些家里没有今年考生的亲朋,也来抢座位。还都是说:“明姐儿第一次办讲座,我们当然要来听,定要给我家留个位置。”
来凑热闹的人多,楼上的位置也很快就被抢订一空了。到最后,能来听讲座的考生,大多都是“消息灵通”且动作够快的。
讲座当日,泰安楼座无虚席。掌柜的后来被缠得没办法,还调整桌椅位置加了好些座位。泰安楼的一楼大门也大敞着,外面挤着很多订不到位置的学子。
讲座的内容,还是以物理为主,从水车的设计开始讲起,讲力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讲力的方向,讲做功……
果然有人试图挑衅姬昭明来博名声:“这都是匠人研究的玩意,我等只要能使之用之即可,若是占用太多精力,为免就有些流于小道了吧。”
这个出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中书令卜大人家的独子卜承英。他是今年会试夺魁的热门人选,也是热门中最年轻的那个,多少有些傲气在身上。他觉得匠人那些事儿都是机巧玩意,虽然自己用着很方便,但却有些瞧不起,有些“君子远庖厨”的清高意味。
姬昭明早做过心理准备,不急不缓得应对:“大道相通,就算不做工匠,了解一些物理知识,也能丰富学识、开拓思维。比如刚刚提到过的,力的相互作用,若是放在人际相处之中,也是一样的道理,我敬人、人敬我。做功的道理也是一样,想要轻巧就得多费时间,若下苦功自然奔逸绝尘。”
“警世名言,多读圣贤书自会明了。小司空若是沉迷此道,岂不是沦为末流?”
对方铁了心要踩一捧一,但姬昭明可不会捧着“清高”当饭吃。
“何谓末流?利器与民便利,比如曲辕犁,它的好处可不止是造福一方,你说这是小道还是大道?再说水利,都知堵不如疏,但该如何疏,才能以最小的力量打成最好的效果,是不是我辈读书人该思该想之事?如何保两岸太平,如何依据江河得丰饶,是不是读书人的正道?清谈误国,实干兴邦,望君勿做纸上谈兵之人。”
清谈误国四个字,着实是正面打对方的脸。卜承英的脸憋的通红,但又反驳不了,就僵在那里。说不过,但是不服。
姬昭明不管他,又开始指着大堂的各处设置讲声音的共振、频率、振幅,把这些扩音的技巧说的明明白白。
卜承英刚想说这些是市井中才需要学的东西,没等他发言,姬昭明就把话题转到了声乐上。
“《乐记》有云:‘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但诸君可知管弦究竟是如何发声?通晓其中原理后,是否能自制新乐器来教化四方呢?仅仅研究这些当然不够,凭现在这些设施,只能让我一人说与一楼之人听,若是把声音研究得更透彻,来日可能让我一人之声与一城中人听清?或者,我在此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