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回到林家军营已是晚上,众人在火堆旁各自吃着饭。
席鹊从一处营帐中走出,还不忘嘱咐着里面的将士道:“这人呐三分医,七分养,十分防。你要想快点好起来,必须得暖好身子,捂好脚才行。”
“谢席姑娘关照。”帐中将士说。
“无妨的,你听进去最好。”
“席鹊。”林湘见她忙着照看伤员,唤了她的名字。
席鹊扭头应了她,朝她走了过来。
“我听哥哥说,你要跟着行军,继续北上。”林湘说道。
“是啊,放不下心。他们成天就知道敷衍我了事,我说的话他们都当耳旁风了。”席鹊撇嘴无奈道。
“你真是医者仁心。”林湘由衷赞扬道,又思及自己和她一样也放不下心,但却选择了畏逃,她垂头丧气起来:“要是我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你别这么说自己,你在我这里可是天花板量级的,我以你为傲。”席鹊说道。
林湘笑了笑,十多年的相处,她们在军营中相依相伴,无话不谈。而她带着前世的记忆,无形中也改变着席鹊的用语习惯。
“我们的职责不同,不能相比,我只是帮着照顾重伤将士,而你是上阵杀敌。”
席鹊拍拍她的手,继续开解她道:“起初我跟着军里的老先生学医,天天被老先生一顿臭骂,天天被罚抄药本,天天自责无能。我记得你当时还安慰我说,人不能一直都在上坡,走走停停,该奋进的时候就坚持,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怎么话到你这,却不好使了呢?”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嘛。”
“你什么都好,书读的多,也懂很多道理,就是太苛责自己了。我记得七年前的你,经常在屋里抹眼泪,抹完眼泪就出门射箭习武,一练就是五六个时辰,话也不爱多说。我和韩老先生看在眼里,都是心疼你的。”
林湘跟着回忆起来,那时候自己什么都差,箭瞄不准,挥剑徒会招式,使矛力度不稳。每次霍云恒过来,她都会被他取笑说,女儿装男子,装得四不像。
林湘感慨道:“但都熬过来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是啊,都熬过来了。你该给自己放放假,轻松轻松了。”
林湘闻言却叹了口气,忆起战场上将士们纷纷倒下的模样,她苦涩一笑问道:“我能轻松吗?”
席鹊急道:“不是你的担子,就别往自己身上压。他们若泉下有知,定也是希望你能开心的活于世间。你在前线厮杀可能不太关注伤员,但他们和我谈及你,都是面露喜色,夸你聪明才智,骁勇善战,几遇救他们于刀下,心中很是感激。”
“真的吗?”
“真的啊。”席鹊拉起林湘的手,宽慰地嘱咐她:“所以你就安心留城,好好放松,好好开心。往后一段路,我们替你走就行。”
席鹊说完,真挚地看向林湘的眼睛,林湘的眸光微动,席鹊天真地朝她眨眨眼睛,两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谢谢你,席鹊。”
“嗨,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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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林彻一直在军中打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每日只有晚饭时间才能和林湘一聚。
林湘倒是轻松了不少,白日里照料耿的伤病,伏桌记些需要交接的军情要录,而耿就在一旁坐着,安静地翻着画册不去打扰。
而晚日里,林湘便去哥哥帐中,和他一起用晚膳。
哥哥和林湘说,他本想寻个五六进的宅院,惊得林湘瞪直眼睛,又听他话音一转,说思及小妹不想要大宅子,只需养人就行,就挑了个四进四出的院落,宽敞大方,宜人居住。
林湘还是直摆手拒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