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洲眼睛微微一眯,侧目一瞬。
陆知意小心翼翼地将卢卡扶起,眼睑湿润,贴在他的耳侧,“卢卡。”
卢卡口腔里满是鲜红,洇红了牙齿,可看她的眼神却格外地温柔,“知意,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陆知意嘴唇颤动,滚烫的眼泪缓缓滚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会一起活着离开这里的。”
卢卡欲要抬起手,只是太过虚弱,才抬起至一半,便迅速垂了下去。
陆知意心中汹涌,眼中的泪更是落得肆意,她将他的手拿起放在脸颊一侧,他薄凉的指尖仿佛十二月凝起的冰霜,冰寒彻骨。
她哽咽着,将卢卡的脑袋放在了肩上“你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掌,我承受的住。”
卢卡浅浅勾起嘴角,勾起的一瞬,口中鲜血突然如泉水一般涌出,将她白色的运动服,染出了一大片鲜红。
卢卡的大拇指似有若无在她的脸庞摩挲,声调轻微,接近气声,“因为,你是...我妹妹啊。”
陆知意闻言,顷刻间,便哭出了声,“你坚持住,卢卡,你坚持住,我们有医生,她马上就会来的...”
卢卡的指尖越发冰冷,也越来越重,“我生病了,得了血管瘤,活不了多久了,我没...别的愿望。”
陆知意泪水涟涟,顿了顿,声音极具沙哑:“我认识...我认识会治血管瘤的医生,我认...”
卢卡喉咙滚了滚,将她打断,笑着道,“知意。”
“我在,你别说话了好不好,别再说话了...”
“叫我...一声,哥哥...好...”
话还没说完,陆知意就觉得肩膀一沉,只见卢卡头一偏,脖子失去控制,直接倒在了陆知意的怀里。
手掌同时垂落的那一刻,陆知意心中涌起洪涛巨浪,眼眸沉沉,彻底僵住了背脊。
待她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唇,不停颤动,连忙将他的手重新放回脸颊,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将他唤醒。
“哥哥!”
他的手再一次滑落。
陆知意全身颤栗不止,又一次将他的手放回脸上,“哥哥,你不会死的!”
可是卢卡没有回应,无论她怎么叫喊,他都再无声息...
陆知意泪眼模糊,心脏狠狠抽动,像是被十几辆大卡车撞地四分五裂,入了心扉的痛,犹如滔滔江水,犹如狂风暴雨在她的胸腔中肆意妄为。
她咬着下唇,曲着腰,撕心裂肺地哭喊:“哥!!!”
悲凉的声响震彻整个山洞,在上空回旋,久未消散。
还在与山魈缠斗的他们纷纷回过头去。
脸上是遗憾,是悲痛,是惋惜,是难过。
再回过头去面对步步紧逼的山魈,更是多了许多的愤怒和怨恨。
楚西洲重重闭眼一瞬,复而睁开,带出一阵湿润...
陆知意滚烫的泪水打湿卢卡的脸颊,她抬起手,将他那凌乱的碎发理顺,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她十分小心地将卢卡放在了地上,回眸,山魈似乎变得更加疯魔...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卢卡一眼,随即转过头,捡起地上的军工刀,眼眸冷厉。
“楚西洲,去追他,这里交给我。”陆知意冷声开口道。
楚西洲虽然心中悲伤,但理智始终盘在他的脑海,“不行,它们刀枪不入。”
陆知意抬眼,语气低哑,浑身泛起寒凉,喉间一颤,“世界规则保护了它们,可谁来保护我们呢?”
楚西洲闻言,愣了一瞬。
只这一瞬,便被山魈抓到了进攻的机会,眼看着它的大掌就要袭来,陆知意一个轻灵地跃起,一脚踹在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