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清风,轻扬起她的发丝。
她的侧脸仍然倾城可人,即使这双眼睛不再泛光,也依旧能轻易的拨动楚西洲的心弦。
楚西洲也上了床,默默坐在她的身侧。
她的衣袖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清透的无暇的皮肤,就在这分秒之间,变得憔悴不堪。
陆知意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上下扇动,抬起手臂抹了把泪,动了动身子,试图挪下病床。
楚西洲连忙将她圈回怀里,“你要去哪儿?”
陆知意用手肘推了推他,声音清冷,满是疏离:“你放开我,我去上厕所。”
“我扶你去。”楚西洲应道。
陆知意挣扎的力度变得大了不少,她猛地将毫无防备的楚西洲推开,由于惯性,她在刹那间就跌下了病床,生生砸出了一声闷响。
楚西洲胸口一紧,几乎也是跌着下了床:“知意。”
疼痛感几乎让陆知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她斥声大吼:“我说了你放开我!”
“这病房就十几平方,难道我连这十几平方都走不了吗?”
她的嗓音极度浑浊,嘶哑着像是要扯破喉咙。
楚西洲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肩膀,楚天浩的那句''她需要你''言犹在耳。
楚西洲像是拾回了所有的信心,“知意,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你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
陆知意像只被抢了食物的小兽,双手并用的张牙舞爪。
楚西洲攥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就将还在强烈抗拒着的她紧紧裹进怀里,颤抖着声嘶力竭道:“知意,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无助,知道你难过极了,不要这样好吗,不要这样对自己,也不要这样对我。”
“知意...我求求你,让我帮助你,让我带你去,不要...把我推开,好不好?我求你了。”
楚西洲松开了她,握上她的手放在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脸颊上。
她的手冰凉,像是十二月的霜雪,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知意僵住了背脊,指腹触碰到的是一股暖流。
她逐渐平复,笨拙的,胡乱的用手擦拭着楚西洲落下的泪。
陆知意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中,嚎啕大哭:“楚西洲,我害怕,我好害怕,太黑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
“我从来...从来都没做过坏事,我扪心自问,对谁都问心无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想变成一个瞎子,我看不见你的脸,看不见你看我的眼神,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不...”
楚西洲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嘶哑的可怕,“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害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绝对不会。”
厉南之来到了医院,还未走到病房就听见了传来的哭声。
心中疑惑。
在他们的言语之间,他的面容逐渐变得僵硬,就连脚步都随之而沉重。
跟在他身后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护士,落下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口罩。
她先了厉南之一步进入病房,站立在楚西洲的身后,脚步踌躇不前。
时隔六年,再一次见面,她似乎又一次落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