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微蹙,他很确定自己跟张钧说话时,最多只能两个人听得到,正疑惑呢,陆知意开口接着道:“考博的时候,我无聊学过一段时间唇语。”
......楚西洲尴尬的将视线调转到了别处,手握拳放在了嘴边轻咳一声:“是一个...犯罪分子。”
陆知意伸手将他的脑袋扳正,直视着他,整张脸都写着不信。
只是一个普通的犯罪分子,那他在跟张钧说话的时候,为什么刻意压低音量?
那里就他们几个人,防着谁呢?
如果黑三犯得是保密的案子,那陆知意确实是没资格追根问底的,但是黑三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就跟厉南之那个人一样熟悉,可她却根本找不到这股莫名其妙由来的熟悉感的源头。
陆知意心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可是又想到楚西洲从来不会骗她,她对楚西洲更是深信不疑。
想问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又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她失落的将手收回去,放在腿间,左右手的拇指来回交替打转,直觉告诉她,这些人一定跟她有关联,可现实却是,每个人,每个人她都不认识,紧张,不安,在她的脑海中各处游移,胸中窒闷,呼之欲出。
楚西洲长臂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那交叠在一起的手,温热感顺着指尖传遍了她的全身。
陆知意在他脖间蹭了蹭:“楚队长,我想睡觉。”
“好,睡吧,我抱着你睡。”
楚西洲喉间酸涩,只轻轻将吻落在她的脸颊。
自私和矛盾,惶恐和不安在楚西洲的心底盘根错节,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希望她想起那些灰暗的童年阴影,更不希望她想起厉南之,毕竟彼时,厉南之是她唯一的执念。
对于她如果忆起从前,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这个答案,他真的...不敢确定了。
怀中人,已经逐渐发出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她平静而淡然的睡颜,在无言寂静的车厢里,楚西洲的心遽然猛烈的抽疼起来。
有父母媒妁之言又怎样,他从未去寻找过陆知意,这是事实,在他有能力寻找而没有付出行动的那些日日夜夜里,陆知意一个人面对那些羞辱打骂,一个人在那孤单且漫长的夜里茫然。
生了病,深陷在不想活却又不能死的牢笼里,对比起那些给陆知意伤害的人,他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他身居高位,手握楚氏,YZ大权,金钱权势应有尽有,面对眼前这个在他怀中缩成一团的人,楚西洲再一次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往后余生,宠她入骨,爱她入髓,成了楚西洲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梦中。
深不见底的空旷悬崖峭壁,女孩短发披肩,一身碎花小裙,独坐崖边,双腿悬空晃来晃去,手中还啃着一个豆沙包。
身后站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衣襟单薄,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却不敢离开小女孩半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坠落悬崖。
崖边风大,飘起了女孩的小裙子和男孩那盖住刘海的额前碎发。
“小意,我们回去了。”小男孩半蹲在她身后,双手扣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直摇头,眼里惊恐:“我不嘛,南之哥哥,要是回去,他又要惩罚我,我不想回去了。”
男孩神情恍惚一瞬,揪着女孩的衣领子将她拽了起来,手中豆沙包没拿稳,掉入了那悬崖之下。
双腿落地,女孩皱了皱那俏挺的鼻尖:“南之哥哥,甜包掉了!”
一瞬之后,便大哭了出来:“你为什么揪小意的衣领子,这是奶奶给小意买的最后一条小裙子。”
男孩轻轻俯下身,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泪,手掌手背,那些青紫伤痕触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