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瞬间浮现出那张翻转在茶几上的老照片,嘴唇微动,淡声问:“上面写着——致我最爱的小天真?”
云芳迷蒙着眼眸,费力地回忆着,而后点头。
他继续问道:“照片上拍了什么?”
云芳眼中闪过疑惑,反问道:“蓁蓁没有给你看过吗?”
陆卓景低头,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自嘲苦笑:“她有好多事不和我说。”
云芳轻哦一声,既然云蓁没有说,那就是不想告诉他的意思。她也不便透露。
她又转回上面说的话:“也许是她太聪明的缘故。比其他孩子来的更加的早熟,胆小又敏感。”
顿了顿,说话说多说急,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脸憋得赤红剧烈咳嗽起来。
良久,气息平稳后,继续道:“孤儿院里的孩子,看着倔强要强,因为缺少爱,自卑几乎都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这么小就尝尽了人生百态,我希望她今后的人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也许是这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触动到了陆卓景。
黑眸渐渐失去温度,手无意识地解开西服衣扣,像是这样能让自己紧绷的身体喘上气来。
最后,面色憔悴苍白的女人拉了拉病号服的衣摆,话里也有她曾经是孤儿的倔强:“这些日子谢谢陆家出钱给我治病。”
“明天我就让云祁给我办理出院,以后就不麻烦您了。”
陆卓景敛目,他明白云芳院长话里的意思。
没有他用钱胁迫着云蓁,她便能和自己划清界限。至少在离婚这条路上,少一个顾忌。
他唇上扬起一道不深不浅的笑弧,只是笑意未达眼底:“云芳院长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治病。”
顿了下,语速变慢,每一个字吐音清晰。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就算是她恨我,她今后的人生也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放手真的好难,他学不会。
留下这句话,拉门离开。
一瞬,四目相对。
门外的女人像是受惊的小鹿,眼眸中的清澈水色仿若雨打湖面的涟漪,一圈圈泛进男人的心口。
云蓁担心怒气未消的陆卓景会失了分寸,在他们离开五分钟后,也跟了过来。
之前一直是云芳在说话,声音又远又轻,她隔着门听不清。直到靠着门边的男人开口,她将他的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心脏突突地跳着,在静谧的夜晚里世界仿佛只剩下它的声音。
陆卓景的瞳仁又黑又冷,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一声轻咳打破两人的僵持,云蓁先错开眼,往病房里看去。
陆卓景不给她道别的时间,攥着她手腕就往外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住院部大楼。
外面的小雨随着气温的骤降,渐渐变成白雪落在两人的头顶。
出席音乐会的云蓁只穿条单薄的连衣裙,被记者逼问走得急,连毛呢大衣都落在了观众席上。
连城的冬天才刚刚开始,已经可以冻住人心。
陆卓景停下脚步,抬手将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俯身贴着她耳边,嗓音低哑模糊,就像是情人间的悄悄话:“怎么穿这么点?”
云蓁眼睫轻颤,通红的鼻头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忍不住想哭的酸涩。
她无声地流着泪:“三叔,我配不上你。对不起陆家……唔唔唔。”
男人大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下去。
彻底将她的唇堵住,让那些他不想听的话消失在唇齿间。
很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