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艺记得大二的某天清晨,她在宿舍里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去浴室上厕所。
推开门看见脱了衣服正准备冲澡的云蓁。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紫红色印记,两只手腕上好像还有被捆绑的淤痕。
就在自己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余光瞥见搭在洗手盆壁上的小花底裤,上面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视线上移,落在云蓁白净稚嫩的脸蛋上,看见她哭得又红又肿的双眼。
瞬间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自己怎么问她,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意报警。
当时她回忆起前一天,云蓁是被她的三叔叫回去的。
如果她没猜错,怕是家里的长辈对她做了禽兽的事。
她是孤儿,只听她说过家里还有个三叔。云蓁长得漂亮,性子又软。男人长期和她待在一起很容易就动坏心思。
赵晓艺想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恰好音乐厅的前台小妹来找云蓁,替她解了围。
“首席,你的快递。”
云蓁略带疑惑地接过她手中的快件,翻转到寄件人这面,姓名和电话号码都不认识。
拆开后,从里面拿出两张卡片。
一张是苏明礼作为余音首席的首场演出贵宾票。
另一张是手写留言的卡片。
那晚庆功宴上,他醉酒要强吻自己之后,云蓁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想着大家冷静冷静,或许还能做朋友。
不,现在是对手。
云蓁怔怔地盯着票面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男人。
两年前,他第一次作为全球第一乐团首席的演出,也给自己预留了贵宾票。
当时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维也纳金色舞台上,他的琴声像是雪山之巅的金顶,能让人听完后,不自主地想要顶礼膜拜。
云蓁心里略略叹息。
无法超越。
转而看向另一张卡片——
蓁蓁,对不起。
别不理我。
念在欧洲一起的日子,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等你来。
赵晓艺不是有意要偷看云蓁的私人信件,余光扫过的时候,云蓁没有做遮挡。
她拧着眉头,看向她:“你们在欧洲真的有过?那你女儿?”
赵晓艺相信云蓁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但既然苏明礼这么说,怕是云蓁真的和他好过。
一个女人在国外打拼,有男人帮衬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尤其像是苏明礼这样在某一领域已经是接近神一般的存在,不说云蓁能依靠着他得到多少资源,仅仅有他的指导,琴技便能飞升好几个维度。
云蓁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和她说明,揉了揉头发缓解尴尬,淡声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但一时我也解释不清。”
说孩子不是苏明礼的,是陆卓景的?她更解释不了。
察觉到云蓁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赵晓艺没再多问什么。
这时离场休息的团员重新归位,同时出现的还有陈悦廷。
赵晓艺见到来人,站起身回避到一旁。
云蓁未动,只是将手中的两张纸交叠在一起。
陈悦廷挨着她坐下后,看见她手里的演出票,笑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苏明礼余音首演的事。没想到你已经先拿到票了。”
云蓁将票和被掩藏住的卡片自然地放回快递文件袋中,淡声问:“陈老师,有什么事吗?”
陈悦廷捏了捏眉心,叹息道:“苏明礼的首场演出,也是吴迪的谢幕演出。作为老友,我都应该出席。可是当天家里实在有事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