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大的军士踩着泥泞地面的急促脚步声,快步跑到了长生面前。
等到军士跑近了,长生和长福两兄弟才看清了对方了脸,他们猛地从地上弹起,身体站的笔直,认真地行了一个军礼。
“教。。。教头?”
来者正是民团督导吴权,他也是训练长生两兄弟的教官,他的帽盔上陆陆续续滴落着水珠,落在他厚重的肩甲上,发出滴滴的响声。
这里是防线后阵,许多人都是农会动员来的庄稼汉,按照训练条例,他们只能算作辅兵。
但其中也不乏有几个零星参加过整编集训的人,长生和长福两兄弟便是其中之二。
吴权便之前在各个村庄流动训练民团的教头,
那个沙哑的嗓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第十二期训练班方阵长枪手张长生,预备兵,随我去前头补员。”
长生抿了抿嘴,刚想跨步上前,却见长福先他一步往前了一步,大声问道:
“教头,那俺呢?俺也是十二期的。”
吴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决不能让兄弟两人都进入一个方阵里。
本身把两个血亲兄弟编到一个建制里就已经是军令司的失误了,不能让这个失误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便低声道:
“你既然参加过集训,那应该知道条例。。”
而后他拍了拍一旁长生的肩膀,帮这个身高接近八尺的辽东汉子整了整衣领。
“把没用的撂下,跟我走。”
“长生!好好打,别给张家沟丢脸。”
两人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张家沟农会副会长张伍田,他年近五旬,胡子却已经花白,此次却是志愿前来参加的民团总队。
原本还在谈论着农事的农会青壮们虽然依旧簇拥在零星的篝火前,但每个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半晌后,才有人开口问道:“教头,前面到底怎么样了?”
“各人守好本阵,不要多想。”吴权严声说道。
。。。。
一刻钟后,吴权带着长生,越过了一条条的防御胸墙,不断地有和长生一样的士兵被从各个旗队里征召出来,他们清一色的都是参加过民团整训的预备兵,有长生这样的方阵长矛手,也有刀盾兵,投矛手。
随着愈发靠近前线,长生觉得周围的人数已经由一个小旗队,逐渐变成了一个总旗。他曾经听人说过,每次大战之时,都会征召由精锐军士组成的敢死队。
在攻城战时,叫先登营,在防御战时便叫死士。而在清河战场,这个编制大概率叫做方阵长矛手。
“前面就是最后一堵墙了,跟上。“吴权回过头,向身后的部下招了招手。
众人列着整齐的双纵队加快了脚步,随着教头一声拉长的口令,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吴权快步跑到了前方,在一个中年汉子面前立正行礼。
“总长,人到了,参加过器械整训的民兵,总共二百六十一人。”
赵福倚靠在最前方的胸墙前,拿着千里镜看着前方,他‘嗯’了一声,而后说:
“好,那就开始吧。”
“是!”
急促的哨声忽然吹响,周围忽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胸墙之后出现了排排穿着正规军墨色制服的军士。
长生心里被吓了一跳,他之前都没有发现他们。这些人,难道就是总长的工作组?
赵福收起了千里镜,转身按着腰间的长刀,看向面前排列整齐地黑衣军士,良久,他郑重地开口道:
“军令司特批,暂时恢复教导营编制。”
长生和周围几十个长枪手站在一边,他看到教头吴权也站在黑衣方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