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扭头，把视线从韩忆寒身上移开。
两人边笑边走。
“陈大师，我喜欢用外表的美来评判一朵花或蝴蝶，但我不喜欢用外表来评判一个人。”
“苏凡先生教导的是，老夫汗颜。”
“诶，哪里是教导？只不过是陈大师小瞧了我这个苏家少主罢了。”
谈笑着，苏凡和陈法一来到了桌前。
桌上是一派山珍海味，桌前是一方假山池水。
佳肴，美酒，池水，鱼儿。
此间乐，宜吟诗作对。
两人入座，陈家小辈们依旧站着。
“陈大师没有带侍卫？”
“此行只为浩然文气，只为得见苏先生真容，何须侍卫？倒是这群孩子幸运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机遇。”
苏凡微笑不语，端起酒杯示意陈法一饮酒。
酒杯相撞，鱼儿惊走。
“好酒！”
“这是老夫这二十年来喝过最烈的酒！”
陈法一畅快地放下酒杯，对苏家准备的美酒赞不绝口。
苏凡拿起酒壶，为陈法一满上。
“北渊人尚武，自然喝不得绵延薄酒。”
“听闻陈大师此番宣讲，讲的是人活一世之意义？”
陈法一低头浅笑。
“并非宣讲，只是和世人交流而已。”
“老夫已在世上苟且三百年有余，尚未活个明白。”
“老夫只求在未来某天，弥留之际，能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苏凡点头，右手握拳，轻声叩卓。
“依在下愚见，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活，并非为活着之外的事物而活。”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活？
陈法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眉头皱起。
陈家小辈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出声。
良久之后，陈法一的手才伸向酒杯，示意苏凡饮酒。
“何解？”
苏凡没有答话，只是在碰杯之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砰。
苏凡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
随后，他站起身来，看向身前的池塘。
“鱼儿告诉我的。”
“鱼儿？”
“不只是鱼儿，还是录世阁外的一条条生命。”
陈法一也跟着苏凡站起身，看向前方池塘中游动的鲤鱼。
“他们是怎么告诉苏先生的？”
苏凡转头，看向了陈法一。
一杯酒之后，陈法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知陈大师在宣讲途中，是否亲眼看见过凡种们的生活？”
“老夫乃渊裔，未曾留意凡种。”
苏凡轻轻笑了，回到座位上坐下。
伸手，苏凡再次将两个空酒杯满上。
“那不如等陈大师归来，我们再探讨这个问题？”
“那便依苏先生所言......不过苏先生字字珠玑，老夫虽不能全部领会，但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奥妙。”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说得好！”
陈法一再次拿起酒杯，示意苏凡饮酒。
砰。
酒杯轻轻相撞，清脆之声在大厅回荡。
酒杯落下，陈法一主动拿起酒壶，为苏凡满上。
酒过三杯，佳肴未动。
“苏先生，老夫听说苏家的录世阁，可以实时向二十三号堡垒转播画面？”
“嗯，就比如此刻我二人之间的交谈，已经被全堡垒的人听见了......苏凡自知酒量，一会儿喝醉了还望陈大师照顾我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