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未反抗。被带到小巷后,他遭到了无情的对待,先是拳打脚踢,然后三个地痞动用了棍子石块,他们出手毫不留情。
他们中有一人,一边动手还一边嚼着刚刚得到的馕,艰难地咽下去一口后他说道:“我查,馕是糊的。”
“老大,亏本了呀,这馕太难嚼了。”
“算了,老子不吃了。”三人将手中还剩一半的馕仍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他们也停止了对臭乞丐的拳打脚踢。
一人坏笑道:“老大,这人还杀吗?”
被叫老大那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那人,叹息一声:“老子懒得动手,那老头给的馕都是卖不出去的烂货,这桩买卖不成立。”
又有一人狠狠地踢了臭乞丐两脚,说道:“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不用管了。”
三人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人又退了回来,用脚在三块还有半截的馕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他们离开后,地上卷缩的乞丐缓慢的爬向地上的馕饼,捡起一块,顾不上这馕是否沾满了泥土,只顾着一个劲的啃食。
他咀嚼东西时方才看清了容貌,正是从那片灰烬中爬出来的庹荻。
他如同死人的双眸,空洞,无神,涣散无光,他的眼中全然是一片虚无的世界。
这一个月里,想回关内的他穿行在安西都护府的边境地带,没有地图的他一路南下,找不到回关内的路,最后流落至此。
再往南就是兽族的地方,他方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
他现在就想吃饱,吃饱之后继续走。他心中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回到关内,将允城的事告诉朝廷,让世人知道,安西军第三军是一支誓死捍卫大周疆土的军队,允城的百姓是誓死不投降的大周百姓。
七月二十日。
银城东南郊外一处破旧的茅屋内,庹荻卷缩在草席上,身旁是一个装水的羊皮袋子。两日前他在城外河里将身体洗了个遍,浑身的伤这才被看清,胸前背后都有刀伤。背后的刀伤已经结了茧,不出半月就能好,胸前的刀伤却是一片糜烂。
除了战场上留下的刀伤,他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应该是前几日那些地痞动手的结果。
发现伤口糜烂,他寻了这处无人居所,生了火,将匕首烧热,切去胸口糜烂的腐肉。然后用灼热的剑刃贴在伤口上,如此反复多次,直至伤口全部结巴他才停下。
过程很痛苦,可是他并不在乎。匕首割肉,他没发出呻吟,剑刃烫伤口也没有叫唤一声,这些痛和心中的寂灭比起来,不及其万一。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意志再坚强,他能做到不叫,不喊,也不哭,可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伤口处理好之后他便晕过去。
迷糊中他感觉到自己头脑开始发热,身体开始发凉,额上汗珠浮现,身上的肌肤却冒出了鸡皮疙瘩。四肢乏力的他起身都难,只能躺在草堆中间,时睡时醒,其他的事他完全做不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日。
七月二十一日,晨。
庹荻总算是度过了这场病痛,疲惫的他缓慢的坐起身,盘膝打坐,作壁上观。他没有因为大病初愈而开心,没有因为挺过这一劫而高兴。
因为他的修为倒退了,而去倒退的很严重。
原本通灵上镜的他足可成为同年人中的佼佼者,这也是他的骄傲。那日战后,他从废墟中爬出来,修为已经有所下跌,那时候他还是通灵境中境,他也没有在意。
现在,经历过这场大病之后,他的修为已经倒退到了感灵境,整整掉了一个大境界,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这一现象,这意味着他前途一片黑暗。
通常,十二三岁的少年能够拥有感灵境,已经算是很好的水准,能够达到通灵境的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