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生怕言娇娇做傻事,以身相许了三皇子,他冲过去,一巴掌拨开言重,紫罗兰的眸是愤怒的红,好似盛开成了罂粟花:“二哥,我愿意宠娇娇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娇娇,呵,她值得你宠么?”言重说话丝毫不给言娇娇留面子。
“怎么不值得?”言道反驳,又用话刺他:“哦,二哥,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妹妹宠,所以才如此气急败坏的?”
人的情绪上头后,伤人的话不过脑子的往外输出:“可惜啊,你想宠的妹妹扶苏已经死了,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咣,东西砸落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循着看去,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人正是出去游行,许久未归家的言任,他呆若木鸡,高大颀长的身躯晃着,撑不住撞在门框上,他黑了许多,愈发成熟的天蝎眸里是不敢置信,他强忍着晕眩一步步朝他们走去,声音沙哑:“方才,方才你们说什么?你们说……谁死了?”
“说啊!”言任大吼。
言娇娇抖着小肩膀,抽抽嗒嗒的:“大,大哥,别难过,你要撑住啊,是,是姐姐不想做咱们言家的孩子了,所以便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了,做完这些就……就死了……”
言娇娇的话跟雷似的劈在言任的脑袋上,胸口一闷,猛地喷出口鲜血。
“大哥~呜呜~”言娇娇扑过去,流着鳄鱼的眼泪。
“你走开,我看你是故意的。”言道急的额上全是汗,粗鲁地推开言娇娇。
言娇娇坐在地上,握着小粉拳嘤嘤嘤地哭着:“娇娇只是不想隐瞒大哥的呀。”
言任的手指抠着地面,强撑着爬起来:“你们,逼死了她,是你们逼死了她!”
“她在哪儿?她的坟墓在哪儿?”
“在帝君陵园。”
言任抹掉血,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直奔陵园,跪在扶苏的墓前。
春雨淅沥落下,明珏怀里抱着猫,还给它盖着毯子,猫的神色漠然,高冷:“别跪在她的坟前,脏了她轮回的路。”
言任没有反驳,他晃着身子站起来,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声音沙哑:“你说的对,我没资格跪她。”
“帝君,多谢你安顿她的尸体。”
言任行尸走肉般回到言家,跑到堂厅,跟看仇人似的看着言家人:“那日的事我听朋友说了,小苏之所以那样做,都是你们逼的,为了言娇娇的名声,逼小苏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任儿,你在质问你的爹娘么?她自己做的选择,也要怪我们么?你想逼死我们么?”常姿本来看到大儿子回来挺高兴的,却不想有了矛盾。
“不,我不会逼死你们的,我想脱离言家。”言任愈发厌恶这个家,觉得言家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牢笼。
言镇虎躯震动,掀眸看过去:“怎么?你也要学那个不孝女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言镇的话惊的常姿扑腾坐在地上,又啪的摔碎了茶盏,拿起碎片对着自己的胳膊一道道划下去:“你若是这样做了,我便死在你前面,总之,我不会,也不想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言任和扶苏不同,他从小在言家长大,和常姿有感情,无法亲眼目睹母亲死去,他一把夺过碎片丢到一边:“够了,我不会死,你也不必死,但,我只有一个条件,我不想继续在言家住了,我会住客栈的,家里有什么事是老二老三他们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
常姿欣喜:“你不走了?”只要不出去历练,留在奉天城,住哪儿都行。
言任想到扶苏便心痛,他呼了口气:“是,我要留下给小苏守灵三年。”
言娇娇听着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扶苏已经死了,为何还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