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晚,杨富劳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混乱的梦。
一个热闹的婚礼现场,像梦幻一样的婚礼现场,地上铺满了鲜花,像玫瑰,像蔷薇,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家后院里的刺玫花,红的像血,白的像云彩,还有粉色的,空中飘着气球,也是五颜六色的。
婚礼台上有两个新娘,都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样的婚纱,一样的笑容满面的朝自己看来,眼里似乎还含着泪花,她们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朦胧,杨富劳想凑近一点却动弹不得,努力睁大眼睛,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才在一瞬间看清楚正是自己的两个女儿二妮和三妮。
他却分辨不出哪个是二妮,哪个是三妮,大妮在舞台周围忙碌着,他努力想喊出来,喊大妮过来替他分辨一下,他想喊却喊不出来,没有一点声音,周围的亲朋好友都在热烈的攀谈着,笑着,没有人看他一眼。
这会他什么也不想,他发疯似的只有一个心思,就想分辨出到底左边这个是二妮,还有右边这个是二妮,没人帮忙,只能靠自己,他继续瞪大双眼,他感到眼睛酸了,麻了,疼了,泪水也流了下来。
没办法,他只好闭上了眼睛,眼里的泪水汇成一个小溪流,顺着自己的脸颊,热乎乎的流到自己的脖子上,直到自己的胸膛才停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脑袋清晰了不少,得找媳妇帮忙,他的眼睛开始四处的寻找,在人群中寻找,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好像只有眼睛才受自己的控制,媳妇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二妮的大舅就坐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正专心的望着台上,看来也指望不上。
杨富劳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往台上望去,台上两个新娘,怎么不见新郎,杨富劳头都大了,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又瞪大了双眼。
终于,他看到了新郎,这个新郎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就在女儿的身边,是刚才自己没看清,还是怎么回事,杨富劳也不知道,他看不清新郎的脸,这是最让他苦恼的事,也许看到脸,他的心情才能好一点。
突然,他的心又好像被揉碎了,只看到了一个新郎,婚礼上两个新娘,为什么只有一个新郎?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眼睛又一次剧烈的疼痛起来了,想在睁开似乎太难了,两个眼睛只能感觉到疼,身体的其他部分好像已经不存在了,而他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只有疼痛在提醒着他,他还在,他还存在。
他想用手揉揉眼睛,可手在哪里,他找不到,用什么找?用眼睛找,可是眼睛正在痛着呢,睁不开,用一只手找另一只手,可一只手都找不到啊!
想喊喊不出,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滚烫的双眼,双眼周围热乎乎的像个火球,让杨富劳头皮发炸,天灵盖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他拼命的摇起头来,哎,头可以摇,那就用力摇,没有其他办法,摇头,左右摇头,不顾一切的摇头,摇到天昏地暗,摇到地动山摇......
这时,耳边响起了妻子的声音:“你干啥?你干啥?”
他才感觉胳膊有了知觉,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胳膊知觉越来越强,似乎一种疼痛的感觉,而且疼痛越来越强烈,他猛地坐起身来,眼睛也睁开了,四周一片黑暗,身上的被子在提醒着他,他刚才是在睡觉。
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你咋了?开灯!开灯!”
杨富劳惊魂未定的摸索着床边墙上的开关,“啪”,在昏黄的灯光下,杨富劳终于回到了现实。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身都是大汗,他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睛不疼了。
“咋了?做恶梦了?”媳妇坐起身来,边拉了拉被子,边回头问他。
杨富劳没有回答,他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