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一路都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好奇,好奇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处变不惊。
姜竟无端由来几分感同身受的心酸。
沈延领着她走进他妈妈的病房,那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鬓边的头发早早的花白,和一头的枯燥的黑发格格不入,面色灰暗老气,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
她安静的躺在那儿,没有一丝活人气。
姜竟想着照片里年轻靓丽的女人,一时间没办法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沈延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她,好像在看她能有多惊讶?
姜竟活的那么光鲜,肯定没有见识过下层人的疾苦。
沈延最烦的就是他们这种人惺惺作态。
“看完了吗?可以走了吧?”
他还要等着他妈妈醒,然后照顾她,没功夫陪姜竟演戏。
姜竟回过神,拧起眉,看着沈延,“就你一个人照顾她吗?”
沈延愈发不耐烦,回了一个“是”。
姜竟眉头越拧越深,不太敢相信,“你家里没有其他亲戚吗?”
沈延那么小,怎么可能照顾他妈妈?
“没有!”沈延不耐烦到极点,他在隐忍,“就我一个人照顾她,所以我走不开,我今天必须要请假。你来也来了,看也看了,可以走了吗?”
姜竟对于沈延的排斥不是听不出来,但是责任心不允许姜竟袖手旁观,“沈延,这件事你……”
手机突然响起来,姜竟被迫出去接电话,是换课的老师问她怎么还不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竟想着沈延的情况,决定还是先不声张,让老师帮忙组织学生自习,她有事,得请假。
事情太突然,姜竟撒了谎,然后挂断了电话,回去就看见医生站在病房里,和沈延在说话。
她听见医生跟沈延说,他妈妈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住院治疗,后续的费用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的开支,让他尽快找家里人来。
沈延难得失去那种从容冷静,对着医生哀求,“那能先给我妈妈做手术吗?手术钱我会凑够的。”
医生压根没把沈延放在眼里,姜竟走进去,谎称自己是沈延的家里人,向医生询问了病情和手术费用,一下子愣住,“心脏病?已经快晚期了?”
“是,”医生面色凝重,“病人已经因为病情被送进来三次了,如果再不及时治疗,病人恐怕活不过半年。”
姜竟听到这话,一股子窒息感攫取了她。
如果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病人可能会活下来,但是已经拖到这么久,手术风险非常高,暂时也没有匹配的心脏源,所以只能先采取保守治疗。
他妈妈是昨天晚上抢救过来的,沈延已经交了费用,但后续的医疗费要先给,才能进行后续用药。
姜竟脑子里懵懵的,也管不了那么多,跟医生先去缴费,拿回了一堆单子。
沈延坐在他妈妈病床旁边,明明病房里很亮,但是总觉得他脸上覆着阴影。
看见姜竟进来,他也没想装,眼神里的孤立无援让人心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那钱我会还给你,给我一点时间。”
姜竟僵硬的站在那儿,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她仔仔细细看着沈延瘦弱的身影,心脏一阵一阵剜着疼。
她对沈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你告诉我,如果你要还钱给我,你要怎么还?”
如果只有沈延和他妈妈相依为命的话,他哪来的钱?
沈延面上又开始浮现出不耐烦,恨不得把全身的刺都亮给姜竟看,“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姜竟和沈延说不通,他也不愿意把家里情况透露给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