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被人割席断交的?”
陆康白眉微抬:“老夫听闻过你,当年管宁嫌你人品太差,与你割席断交时,老夫正在高唐剿匪!割席断交,千古警钟,你正是那个被敲的钟啊……”
华歆脸色一黑,这个老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被管宁割席断交,视为平生大辱,这个老家伙竟然当众提起!
还把自己当成了反面教材,说成了那个被敲的警钟!
“你退下吧!我等无意与你寒暄!”
蔡邕作为当时文坛领袖,言谈自有气度,大袖一挥,语气淡淡:“贪慕虚荣,趋炎附势!他日必因虚荣而朝秦暮楚,不辨是非!可惜陈球早故,否则老夫必要与他说教一二!”
论辈分,他与陈球同辈,是卢植,郑玄等人叔父,自然可以随意呵斥小辈。
而且他被董卓强召进京,并非是他为了金银财帛前去依附,而是董卓以他三族性命,百余口人命威胁,算不得他的污点!
反而历史上,他为了完成《汉史》,甘愿忍受极刑,堪称文人中罕见的铮铮铁骨!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对华歆的随意说教,实则一语成谶!
华歆脸色铁青,随意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多谢先生教诲,学生告退!”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太守不近人情,这个当世文豪更是喜怒全凭本心!
竟然倚老卖老,不顾情面,当众对他如此羞辱!
但有一日,自己飞黄腾达,必得让这两个老匹夫付出代价!
陆远看在眼中,不禁微微眯眼,华歆此人无论是不是人才,都留不得了!
大婚依旧继续,许劭纵声高喊:“礼毕,行沃盥礼!”
一群全美人衣衫款款,端着铜盆上场,让诸位新人洗手擦脸。
吴郡太守盛宪,见着华歆灰溜溜离去,稍稍思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老太守,久违了……”
盛宪风度翩翩,儒雅风流,躬身施礼道:“今日得见老太守身体康健,老当益壮,盛某心安矣!”
他和陆康是旧识,尚有一丝颜面。
如今他已经不愿考虑会稽郡之事,只想赶紧离开皖城这个龙潭虎穴!
既然华歆没用,他也不得不仗着这份交情,挺身而出!
“原来是孝章,失敬失敬!”
陆康手捻长须,语气平淡:“老夫年迈,如今已经不是太守了!今日过后,就会颐养天年,不理世事!倒是孝章身在吴郡,主掌官盐大事,还要多要朝廷分忧啊!”
他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但自己孙儿,和这些交情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盛宪大袖一摆,豪迈笑道:“老太守过谦了!如今多事之秋,朝廷正需老太守这般文能治理一方,武能平定匪患的肱股之臣,老太守岂可轻言致仕……”
这个老太守终究是懂规矩的,只要能出来管事,他们就能安全离开皖城!
否则这满院子官兵,腰刀晃得人直眼晕,着实凶险!
“老夫不中用了,连我庐江百姓的缺盐困局都无从解决!”
陆康轻叹一声,忽然老脸开花,慈眉善目道:“听闻孝章此次过来,带了十万石私盐做贺礼,急我庐江百姓之所急,此事老夫还要替我庐江百姓,多加感谢啊!”
盛宪脑中一懵,十万石私盐?
自己明明是被大军逼来的,什么时候准备过贺礼了?
而且如今天下大乱,私盐的价格已经是每石五贯!
自己疯了不成,拿五十万贯来当贺礼!
“孝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贺礼还在路上?”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