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是很平常的，死亡降临在一个大雪夜
肖瑾烟靠在床上，可以清楚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与生命流逝的感觉
张起灵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失神的望着窗外，张起灵在她身上感觉到的将死之人的气息令他窒息起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用眼睛盯着她，这眼神中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了，肖瑾烟想要解析，却发现自己似乎功力尚浅
“这没什么”肖瑾烟伸手抱住他“对于逝去的人们来说，活着的人才是死”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张起灵紧紧抱住她，肖瑾烟吸了吸鼻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张起灵第一次听到了肖瑾烟用如此卑微哀求的语气说话
“张起灵，求你了，忘了我”
在这之后，他感受到的是曾经剧烈的心脏变得平静直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喷洒在脖颈上的温热呼吸消失了，温热的身体变得像一块冰一样
哪怕曾经下斗时受过威胁生命的巨伤，他都从未感觉到如此痛过，他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湿润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是眼泪
张起灵一辈子只哭过两次，为的是两个叫他小官的女人
张海客和他的人在外面一直守着，但是当他们看见张起灵抱着肖瑾烟尸体出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张起灵在这一次的刺激之后没有失忆
计划落空了，张海客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能干些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到“族长，节哀”
张起灵抱着肖瑾烟的尸体一步步向前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向前的方向却是往张家古楼去的
要是在平常，没失忆过的张起灵进入张家古楼绝对受不了这么多伤，但此时此刻因为多了一个不会动的人，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但是他怀里那个不会动的人却毫发无伤，连头发都没乱
张起灵跪在通天的灵位前面，一遍又一遍的恳求自己的列祖列宗，恳求每一代的张起灵，是否有办法？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只不过是天方夜谭，但他还是求了整整一个半月
作为世间魂灵并没有去投胎的几个列祖列宗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心里直叹息
后来是张海客放心不下来张家古楼勘察情况，他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晕倒了，张海客连忙叫人把人送往医院，至于肖瑾烟，他犹豫了，张起灵这次醒来见不得会记得以前的事
但是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还是叫人把肖瑾烟带着
张起灵在医院醒来时候已经距离他晕倒在张家古楼有两个月了，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张海客，他脑子有些混沌，对于坐在床边的这个人，他有些印象，但是想不起名字
在他混沌的大脑中，始终有一张人脸闪烁着，同样闪烁着的还有这张人脸的名字
“瑾烟呢？”这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回忆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脏就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
张海客一愣，随后我从包里拿出两个日记本
对不起，族长夫人，但是他还记得你
这个日记本是张起灵写的，写的是他穿越之后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这两本日记被两个字贯穿，这两个字就是“瑾烟”
往常张起灵在寻找回忆的时候，都是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下能触发回忆，如此清晰的记录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他想起肖瑾烟在死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提笔在日记新的一页写上了今天的日期
1982年11月3日
瑾烟，我忘不掉
在这之后，张起灵似乎打算抱着这本日记过一辈子了，张海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