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是电影。电影的主演搞定了，接下来要搞定的角色就显得容易了些。
冯陆虽然不出名，但圈子里的人脉还是有的。
剩下的角色找了一圈朋友，很快就陆陆续续定了下来。
没多久，这个拿着六千万投资的剧组，悄咪咪的开机了。
开机当天，循照惯例，剧组应该先祭祖，拜过四方神仙和祖师爷，然后才正式开机拍摄。
偏巧冯陆一群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连别人家热闹的开机仪式都没有，只拉了条横幅，点了三支清香意思意思，就算是拜过了。
为了节约成本，他们的拍摄场地之一，即桑梓住的房子，用的就是蔡敏自己的房子。
七八十平的面积，为了符合桑梓的人设，蔡敏连夜收拾得干干净净。
结果第二天一到现场，冯陆手一挥，几个场务一起把熨烫平整的沙发套揉皱，整齐排好的鞋子摆得凌乱又随意。
厨房的台面上，甚至摆出了用了一大半的油盐酱醋。
“这是桑梓的家，不是宾馆。太干净就不真实了。”
面对蔡敏的抗议，冯陆反驳道。
蔡敏撇嘴：“我整得干干净净的给璨璨拍戏用，你们一来就给我搞乱掉，浪费我心血。”
“我觉得挺好的。桑梓虽然是个护士，有一点点洁癖，但那是工作上的，生活中她更喜欢随性。而且故事的开始，是桑梓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刚逼迫辞职，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就不会怎么注意到身边的环境。”
崔璨从充当临时化妆间的客卧出来，已经换好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
丸子头耷拉在后脑勺，扎得松松散散，人一动，还会跟着翘一翘。再加上一副平光眼镜，脸颊上还化了一个长时间睡觉留的印子。
她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精神颓废的宅女。
“冯导。”崔璨说，“我准备好了。”
冯陆站在客厅里，吩咐人把窗帘都拉严实，然后调整好沙发旁的落地灯。
“好了，开始吧。”
全场寂静。
崔璨走到沙发前，随意地甩开脚上的拖鞋，然后躺到沙发上，调整了几个姿势后，把自己窝成一团，薄薄的毯子一裹，整个人埋进沙发。
落地灯照在她的头上，一半明，一半暗。
拍摄，开始。
***
门外的过道里传出嘈杂的声音。
脚步声进进出出，有些扰人。
沉睡中的桑梓烦躁地皱起眉头，似乎是被吵得狠了，她猛一下坐起身。
“一大早吵吵吵，吵什么吵……”
她眯着眼抓头发，嘴里骂骂咧咧地念着，不耐烦地开门往外看。走廊里的工人们齐齐回头看过来，她没说完的话登时堵在了喉咙里。
桑梓闭上嘴，一瞬间清醒过来的大脑，促使她冷静沉默地关上了门。
***
这一段镜头，冯陆反复叫停。
一两遍之后，有人开始担心崔璨不耐烦。但第三遍第四遍，她的表情都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根据冯陆的要求，不断调整桑梓的状态。
一个疲惫的，精神颓废的失业女青年的形象很快立了起来。
“颓废的璨璨也好好看。”蔡敏捧脸。
冯陆抬头一眼正乖巧低头让人弄头发的崔璨，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们女孩子不是应该不喜欢比自己漂亮的同性吗？”
蔡敏翻白眼：“我们女孩子更会欣赏女孩子好不好。”
她看了眼手机，“薛老师那边准备好了，我过去看一下。”
蔡敏前脚刚走，崔璨后脚就走到了监视器前。
冯陆让出一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