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了?如此慌慌张张。”凌天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只略微缓了口气,便急切的说道:“不好了,少主,主母病倒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
凌天闻言顿时慌神,这三年来他整日沉迷于修行,却疏忽了对母亲的照顾,此刻母亲病重自己却浑然不知,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
“二叔,劳烦您照看雨儿,我先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凌天脚下生风,快步跑出门外,朝着前院走去。
穿过走廊,前院是一处幽静雅致的宅子,一名老者正从中间正房里踱步走出。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 那皱纹使得双眼深深的凹陷进眼窝里,眼神黯淡,浑浊不清。
老者缓缓跨步迈出门外,正好迎上匆匆赶来的凌天。凌天朝着老者微微施礼,正欲跨门而入,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凌天稍安勿躁,将手中一张药方递给身旁的侍女,细细嘱咐莫有纰漏。
随后老者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转身朝着一旁的偏房走去,并示意凌天跟上。
将偏房的门轻轻关上,凌天朝着老者躬身抱拳施了一礼,随即便心切的问道:“李老,您实话告诉我,我母亲的身子现在究竟如何?”老者姓李,在湛溪镇世代行医。不仅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而且宅心仁厚、与人和善,在湛溪镇颇受爱戴,德高望重。
李老望着凌天,欲言又止,神色尴尬,显得有些难为情,不知如何开口。
“很严重吗?”从李老的神色中,凌天隐约猜出了几分,母亲的情况或许已是很糟糕了,只是不知道究竟到了哪一步境地。
“嗯。”老者轻轻点点头,看着凌天忧虑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医者仁心,他实在做不到有所隐瞒,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凌少爷,其实自从三年前你父亲走后,令堂的身体就已是如同行将就木、无可救药,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日日悲痛下已经病入膏肓。这三年来,我曾几次为她诊治,情况一次比之一次糟糕,她经脉俱损,病至肺腑,你可知......”老者说到感伤处不由得连连叹气。
“哎,你可知你母亲在这世上,多熬一日便多受一日的折磨。那般病痛,直至骨髓,老朽为她开的止痛之药,药量一次胜过一次,甚至现在已经完全无用了。”
“小少爷,我与你父亲相识数十载,你是老朽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孝顺,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凌夫人的病,病在心里,她的心结无人可解,此病,也无药可医。”
凌天呆滞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具木偶般。他心中愤怒,愤怒这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让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遭逢苦难。他心中愧疚,父亲那日为救自己而死,母亲痛不欲生因此成疾。他亦是自责,一切皆是自己太过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命运践踏着心中至亲,却无能为力。
他突然笑了,一行热泪滑落,脸上却露出放肆的笑容。
老天好像跟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将他心里所能依靠之人,一个一个的摘走,最后只留下他孤身一人。然后转身嘲笑着他,如今你还有谁可依赖?
他仰起头,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声却是如此的刺耳瘆人。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安静下来,伸手轻轻擦去眼中的泪水,只是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经失去了光芒,只有无尽的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李老,我娘还剩下多少时日?”凌天平静的问道。
老者摇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去陪陪她吧,她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你兄妹二人了。”
凌天轻轻点头,对着李老深深鞠躬,施以大礼,随后转身,推开门,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