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过来伸手扶我起来,捡起地上的面纱,仔细看了看,果然面纱上的系带断了,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按理说知秋姑姑没有道理这么做……心乱如麻。
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办,突然感觉到一束炙热的视线,抬起头时对上凛冽幽暗深邃的眸子,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即便我抬头他也没有分毫移开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挪着脚步,慢慢走出了冰台。
“多谢凛大人出手相救,素锦感激不尽,就此别过。”福身下拜,轻移步伐。
“素锦。”他唤了一声,“今日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日后需得当心。”
“是。”
一路上,探究的目光,不屑的目光,羡慕的目光纷纷投视过来,我就差忍不住把面纱盖在脸上了。
终于回到卧房,快速把门合上,这才放松下来。
还没转身,一双柔荑攀上肩头。“素锦姐……”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反应过来是如雪。
她这一身妃色的小袄,寻常的堕马髻,实在太过普通,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司事房的宫女。
如雪的手从肩头攀到我脸上,左捏捏右拍拍,眨巴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
“这是真的啊,素锦姐,你怎么连我也瞒着啊!”她嘟起小嘴,一屁股坐在床上,别扭地别过头。
我自顾自倒了一杯热水,一口气喝尽才感觉身上有了些热气。
如雪发觉我没理她,不自觉的露出委屈的表情。
“娜塔姐姐走了,如雪只剩下素锦姐姐了,你不要不理我。”
娜塔两个字击中了心底最不敢回忆的地方,细微痛痒从心中蔓延,传到四肢。
好不容易平复心绪,才道:“我只是觉得太冷了,喝口水。”
坐到她旁边,戳了戳她嘟起的的脸颊。
她立马就阴转晴,嫣然一笑。
“今日你面纱掉了以后,全场那个惊艳啊,比怜婉仪在宫宴上跳舞的场景还让人吃惊!”她顿了顿,一张脸凑过来仔细打量着。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向旁挪了挪。
我每挪一寸她就靠近一寸,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
“我记着以前还跟姐姐开玩笑说起钟无艳,如今看来啊,姐姐才是夏迎春。”
史书记载,齐宣王总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照此来说我倒更愿意做钟无艳了。
她低下头轻叹一声,“如果娜塔姐姐也在,一定也会很开心吧。”
笑容凝固在嘴角,每次提起她,都会觉得很难受。难受自己逼她走上了绝路,难受自己束手无措救不了她。原来我所以为的为她好对她而言才是致命的打击。
如雪察觉到我神色不对,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疲软,眼眶里充盈着点点泪花。
良久,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咱们这是在干嘛呢,好端端的,该为你高兴才对。”
她跳下床,展开那件舞衣,室内顿时流光彩溢。
上衣和裙子分为两节,上衣极短,估计只能遮掩住肚脐上方,斜领裹胸,宝蓝色的软缎缀满了浅蓝色宝石,宝石以金银相掺包边,挂上许多金玲,抖开衣服就会发出清脆缠绵的声音。下裙及踝,用以翡翠孔雀的尾羽装饰裙边,每一片羽毛中央都用不知名的红色晶石加以点缀。裙边用同色金玲缝制,每枚铃铛都是镂空雕刻,极为细致。裙摆华丽而宽大,腰围处以翡翠玉石链相系。
别说是穿在身上,哪怕是拿在手里都觉得沉甸甸的,这要是跳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