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秦晋刚刚击败皇甫恪凯旋入城时,他还对其颇有几分忌惮。但从今日之举来看,竟也是个有勇无谋的可欺之辈。崔亮在大唐官场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倒在他脚下的对手没有数十也有上百,又如何能把一个异军突起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让他等着吧,今日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得玩呢!”
不把秦晋折腾的灰头土脸,崔亮便觉得不尽兴。
“使君万不可小觑了秦晋那竖子,此人看似忠厚,实则却是个奸狡的小人……”
坐在崔亮左手边的一名白发老者突然出言提醒。
“先生不必多虑,崔某阅人无数,断不会看错这厮的,只管看好戏吧!”
崔亮的心中有几分不满,他投靠杨国忠自然是利益权衡考量后的结果,但绝不等于卖身给杨国忠为奴为婢,世家大族天然的骄傲让他有着异于常人的优越感。因此,对于杨国忠遣来的这个令人厌烦的老者,他表面上客气至极,但心里是很不以为然的。
这算什么意思,小看自己吗?还派来个“监军”?
但好在交割完郡守的公务就要离开此地,这个令人生厌的老者就留给后来人去烦吧。
“使君,冯翊县令薛景仙请见!”
府中杂役于正堂门口禀报。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了,刚刚所想的后来人正是这个薛景仙。
冯翊县的县治与冯翊郡的郡治均在同州城内,据说县令薛景仙也是走了杨家的门路,才谋得了这个县令的官职,今日正好将那讨厌的苍蝇甩给此人。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官员大腹便便的步入郡守府正堂。
“下吏冯翊县县令薛景仙拜见使君!”
崔亮的脸上永远是那一副标志性的笑容,作势虚扶了一下,轻描淡写的一支左手边距离稍远的一个座榻。
“入座吧!”
薛景仙是出身寒门,在唐朝是地地道道的浊流官员,而崔亮出身世家大族,乃是清流中的清流,试问他又怎么可能瞧得起官职低微的薛景仙呢?
这个薛景仙对于崔亮的慢待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愤,反而还感激涕零的大礼一揖,仿佛能够坐在崔亮的身旁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
在当世而言,抛开身份地位,代指出身世家的清流于代指出身寒门的浊流而言,是有着绝对的心里优势的,尤其是地位低下的浊流若能攀附上地位甚高的清流,哪怕是曾共坐一室,也是足够夸耀数载的得意事了。
不等薛景仙坐稳,崔亮一指身侧端坐的老者。
“这位是范先生,杨相公遣来冯翊协助你的,崔某走后可不能慢待了!”
范先生?
薛景仙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但马上又满脸笑容,欲站起身来行礼。如果按照官场套路,初交之时,这些不过是虚应客套,对方一定会客气的阻止他。但那姓范的老者却无动于衷,竟生生的在等着他施礼。
薛景仙僵在当场面有尴尬,但为了不在崔亮面前失礼,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假起身变成了真起身。重新落座之后,心中就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只不时在看向那姓范的老者目光里流露出怨毒之意。
这些微妙之处,崔亮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笑,姓范的老者没少给他添堵,今次让他得罪了薛景仙,往后要吃些苦头了。
按照常礼,介绍宾客的身份时,至少要说明宾客的籍贯、身份和姓名。崔亮只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范先生,实际上就已经是心存不良了。他当然知道这个范先生的底细,以前不过是乡啬夫而已,不知从哪里巴结上了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