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之对其则避之惟恐不及,生怕被那女子的惨状再惊吓了,不但不管不问,甚至连一眼都不肯多看。
然则口中还振振有词,“美人蒙尘,狼狈难堪,若看了此时形貌,岂非颠覆了她在裴某心中的形象?如此更有负美人……”
裴敬闻言之后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自家这位同宗兄弟玩世不恭,却也想不到竟这般不靠谱。
此女若是出自城中官宦人家,免不了又要他的母亲出面来摆平此事。
在听了裴敬的讯问后,裴济之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过是平康坊中的烟花女子,天明后随意埋了便是!哎呦,兄弟这腿是不是要残废了,如何疼的这般难耐……”
在神武军军卒的搀扶下裴济之被扶上了崔安国用来逃命的马车,他大腿受伤肯定是不能再骑马了。不过见此人对那殒命女子的态度竟如此凉薄,裴敬忍不住暗自唏嘘,好歹也是相好一场,如何身死之后连半滴眼泪也没换来,这些烟花女子也是生来命苦的紧。
裴敬自从有了北苑的变故之后,整个人的性子都陡然转变,平日里甚少去关注的东西,而今看在眼里竟深有触动。
“走,回城!”
今夜的任务超额完成,崔安国贼子今日算是彻底完蛋了。
当秦晋得知崔安国几欲射杀长公主之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惊的从座榻上起身,他实在想不明白,像崔安国这等聪明人怎么也会接二连三的范糊涂?
不过这也难怪,人们往往都是当局者迷,作为旁观者分析时局的时候,往往能冷静应对,若是深陷其中则说不定会做出何等畸形怪诞的决定。
秦晋连夜行文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同时又派人知会了京兆府,案犯崔安即刻被解往京兆府大狱。
如此做自然是为了避嫌,现在世人都在疯传是崔安国在那一夜行刺于他,若是将其关在神武军驻地的北苑中,只怕会被人借机大做文章,泄私报复一类。
将崔安国送往京兆府则不同了,一切按照大唐律行事,至于如何处置其人只等天子的意思便是,反正此人的下场决然好不了。至于,深究崔安国行刺一事,秦晋也不做奢望,否则在天子亲自督促下,又何以处处被遮掩?还不是背后有权贵要人在大做文章。
只要能够惩治了崔安国,秦晋不在乎用什么罪名,他只需要向世人释放一种讯息,敢轻易冒犯他的人,一定要思量一下,能否经得起报复。
杨国忠是在睡梦中被家仆唤醒的。
“甚?霍国长公主的儿子被刺?”
裴济之那个纨绔子终日无所事事招惹事端,长安城中无人不知,可若是他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能与人结下生死大仇,也实在是让人高看了一眼。
“凶手是何人?”
杨国忠才不关心裴济之的死活,他只想知道,究竟是那个蠢货,居然能与这种蠢货结下生死之仇。
“崔安国!”
当这三个字从家仆的口中吐出时,杨国忠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崔安国和裴济之压根就是两条今生来世都不会产生交叠的车辙,如何竟扯到一块去了?
不过接下来,杨国忠亦忍不住眉头紧皱。崔安国打算外逃,他早就得到了风声,一切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任其为之,只要此人逃离长安,往后山高皇帝远,谁还能拿那件事往他头上做文章呢?
却想不到,崔安国聪明一世竟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杀一个毫无用处的裴济之,能有什么好处?现在倒好,他也要随之承担不确定的风险。
“蠢如猪狗,蠢如猪狗!”
杨国忠一连骂了两句之后,终究还是静下心来思考对策。裴济之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