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到鄜延军还在源源不绝的渡河东来,各部都在秣兵厉马,随时有东进压迫女真之态!
这般消息回转,萧言就再无什么多话说。除了更多的派出传骑,监视宗翰所部动向之外,就是加紧准备,争取能早日驱动大军出击。
并且更亲身往镇娄烦前线,指望诸将在自己的坐镇之下,出击之日,能早一时便是一时!
可应急之时,遣轻骑而出依城打一场阻截战是一回事。而驱动数万大军,两路而出,且要沿着两条并不宽阔的山间道路,攻击女真人必然会坚固设防的防线,又是另外一回事!
各种攻具的转运打造,神卫军作为主力,却还有些杂乱和操练不足,需要更进一步的整练。且现在河东三支主力军,神武常胜军从云内一直打到河东,龙卫军从代州大营一路赶来,神卫军更是仓促编练成军就千里往援,都需要稍稍喘口气,才能做一场硬碰硬的攻坚战。
这些都需要时间,而萧言并不知道,现在河东战局,会不会给自己这个时间!
今日如常一般巡营已毕,萧言就在亲卫簇拥之下,并不返回自己的中军大帐,策马而至娄烦县城之南的一处土山之上,久久看着正在次第集结,准备孤军而战的自己麾下人马。
这个大宋,只有自己才将女真当成生死大敌么?所有人都不明白,自己跨越千年而来,所做的一切,纵然看起来是自己予智予雄,最后卷动风云扶摇而上,其实都是为了准备能好好打这一场大战么?
身在局中,才知道这历史的沉重惯性到底有多强大!
这座土山上,已经堆土叠石,赶造了一座极是粗陋的小庙。这座小庙此刻不要说正殿配殿之类的建筑了,就是一间土屋而已。
这土屋只有大半人高,内里也极浅,只设一张供桌,桌上供着两块牌位。
“故将军关西李忠神位”
“故将军河东李义忠神位”
土屋低矮门楣之上,正悬着一块小小的匾额,上书三个字。
双忠庙。
土屋之外,设着一个不大的香炉,炉内已经有半炉香灰。按照土屋的土色新鲜程度,这简陋的小庙香火还颇为旺盛。
这座小庙,就是娄烦城中百姓,在一场大战之后,搬土运石,一夜而成。就为供奉在此成神的李忠和李义忠两位军将,希望此两人英魂,永镇娄烦,卫护这一方土。
萧言在夕阳中扫视麾下军马良久,这才转身,并不下山。而是从这土屋旁边一处茅棚中叫出庙祝,从他手中接过线香,点燃之后。默然行礼进香。
这庙祝挽着道髻,一身旧衣。形容丑陋。正是在混战之中杀了银术可的那个丑脸军士。一战之后,见双忠庙建成,不顾自己立下大功,就坚持要脱出军籍,在此为一庙祝,守灵终身。
不要说大战在即一名军士能不能轻易离军,这丑脸小鞑子更是立下如许大功,正是当升官受赏的时候,为他前程计,一应得知这个要求的上官。也不愿意放他离开。少不得苦口婆心规劝于他,希望他能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这丑脸小鞑子却抵死也不松口,只说若是上官不许,他就求到岳帅面前,岳帅不成,他就求到燕王面前。若是此举是干犯了军法,那么自家就甘心领了军法。只求能收敛尸首,葬在双忠庙前。
谁也没想到这丑脸小鞑子竟然是如此重义之辈,李义忠对他滴水之恩,他就要以余生守灵想报。手杀银术可的功绩,足以让他超迁数转,得数百贯的赏赐,将来若是运道好些。少不得显宦以终。荫蔽子孙。但是这些,都为这丑脸小鞑子弃若敝履!
到得最后。这事情呈到萧言面前。萧言慨然半晌,最终许之。这丑脸小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