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寨墙上走来走去,只是觉着苦恼。
冷雨沥沥而下,虽然没有前两日那么暴烈,不过在雨中呆得久了,回过神来已然觉得是冷入骨髓,哪里还像是身在夏天?
这军士猛打几个喷嚏,咒骂两句。
“直娘贼,先回营中灌两碗热汤要紧。要是病倒,不管守在这儿还是回乡,哪有气力坚持下去!实在不成,晚上寻个没人处找三文钱掷一把,纯就留,浑就走。没鸟功夫只情折腾自家!”
就在这个时候,雨幕当中,隐隐有声响从远处传来。
这声响就如雨势一下转急,万千狂暴的雨点又在敲击着泥泞的地面。可是回顾左右,雨势也未曾增大半点。
这军士疑疑惑惑的站定,向西面声响远远传来之处望去。寨墙上零星值守的其他军士,也如他一般动作。
这样的疑惑观望,并未持续多久。
绵绵冷雨当中,岢岚水南面。突然无数黑色矗旗,就出现在天际之间!
无穷无尽的女真鞑子骑军,就在这些不详的黑色矗旗之下,人马都喷吐着长长的白气。随着奔腾咆哮涌向黄河的岢岚水,同时席卷而向合河津渡口!
女真鞑子来了,女真鞑子来了!而且一下就是席卷整个鄜延大军的后路!这些女真鞑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那些折家军到底在做什么吃的?
这场大雨,带给了鄜延军虚假的安全感。而这些女真鞑子,却冒着这样狂暴的雨势,连夜奔袭,直击要害!
这样的敌人,可笑刘衙内还想纯用军势将他们吓退!
披着蓑衣的军士呆呆抬起手来,指向天际边不断涌现的女真鞑子大队骑军,指向那一面面吸饱了雨水的黑色矗旗,指向那一张张疲倦但是狰狞之气却丝毫不减的胡虏面孔!
关西腔的示警之声终于在各处凄厉响动。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各处军寨之中,告急金鼓之声顿时响彻雨中。而挤得满满当当的营中,就如军将士卒拼命朝外涌出。衣甲不整的军将不及披挂,就在大声号令,指挥麾下士卒涌上寨墙,死守到底。
虽然鄜延军渡河以来表现实在算不得好,可是毕竟还是大宋强军西军的老底子之一。谁都知道,要是这合河津后路被切断,四万鄜延军就没了退路,困在群山之中,接济断绝,军心就不可收拾,说不得就是全军覆没之局。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惊惶恐惧,也只有凭着营寨打到底!
那三十许的军士看着营寨之中军将涌出,大声号令指挥。适才就想跳下寨墙寻路而逃的念头顿时就烟消云散。
关键时候,这些关西中层军将还没丢了他们的职责,还在努力组织起抵抗。他们表现如此,关西男儿又如何不能追随他们死战到底?
可在有人挺身而出之际,营中又发出了鼓噪之声。就见有的营幕中涌出了随军而来的多少官吏。他们或者是押送粮草而来,或者是交割征发的民夫而来,或者是管理往来渡船的,还有些干脆是看到鄜延军军势如此,过河以一个随军参赞的身份来捞军功的。
此刻大地摇动,四下都响动着金鼓之声,一声声关西口音凄厉的鞑子来了四个字响彻四下。背水迎敌,折家军又在岢岚水北。这些人不管不顾的,就撞出营幕,要抢路而逃,只要能上泊在岸边的船渡向西岸,那就安全了!
夺路而逃的不仅仅是这些文臣,还有不少军将模样的人物。在袍泽们大声号召组织士卒依托营寨而战的同时,这些军将却在夺路而逃!
这些军将或者是将门子弟,自小养尊处优,秉承祖父余荫得了军中差遣。但临危局,就显出衙内本色,半点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