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九江苦笑道:“不多想些,咱们六年前就已经埋到坟里了。我都九江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一生,功劳不算多,也不能算少。你鄂老头几十年来戎马大半生,拎着脑袋不知闯了多少道鬼门关,为了这片江山,连个香火都没传承下去。可到头来呢?我差点被灭门,你被袍泽打成重伤,临到老了,居然被说成是叛国逆臣,你说咱俩这辈子,活的值不值?”
鄂老头歪了歪头,脖子上整齐的布着一道犹如赤链蛇般的伤疤,伤口平整,长达十几寸,虽然已经几十年过去,还是痕迹清晰,可见当时伤势有多么骇人!
这是他当年和大夏国铁骑厮杀时,被蛮子军中高手,以独有的弯刀砍进去了半个脖子,恐怕再大一分力气,整个脑袋就得被削下。
鄂禅伸出粗糙大手,缓缓抚摸着颈间伤痕处,宽阔的腰身悄然直立,声如细丝但极为坚定道:“值。”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那只恶心人的乌鸦还是没走,停在柏树上不遗余力扯着嗓子乱叫。
老鸦语黄昏
尽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