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要高很多,像是……多出一个头来,脖子的部分则是细如一指,一走之下,摇摇晃晃,像是那多出的头颅快要掉下来了一样。
我心下有些骇然,作为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我是不怕人的,不管是活人死人,甚至是死状凄惨的死人,和人身上的各种零件,在我看来都是稀松平常之物,是有规则可循的。
当初读中专的时候,有一个课程就是专门让我们练习胆量的,具体来说就是要去实验室和死人一起过夜。那还不是寻常的死人,是死了之后作为标本泡在一个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巨大玻璃瓶子里的,有时感应到震动,白花花的肌体还会随着溶液而轻轻蠕动,就像真人一样。我经常望着那张脸想,会不会什么时候这人突然睁开眼睛看我呢。
练习的内容,就是守着这东西睡一晚上觉。就这么简单的一项练习,也有好多人完不成,有怕得不敢去的,有去了半夜逃出来的,没办法,都是一些女人,再加上我特别喜欢在她们去之前给她们讲鬼故事。
而我呢,则完全没把这个环境当成什么事儿,睡起来依旧鼾声雷动。
这也大概算是唯物主义教育的一个好处,先入为主的就是世界上没有鬼的这个概念。
但是自从出了东北来到北京之后,我的人生观突然有点被颠倒了,到底我过去所相信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开始变得不清晰了,我对这些超自然的东西也开始有些敬畏了起来。
眼下看到那些黑影的奇怪形态,我心里开始发毛起来,心虚地问芮忧道:“难道真的是鬼?是哪种类型的鬼?”
虽然看不大清她的脸,我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瞪了我一眼,以及那眼光中满满的鄙视。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像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样,温暖无比。
她说:“什么鬼啊,那是人,打着伞。”
也是,哪有鬼打着伞的,鬼又不怕被浇湿,原来那个高出来的头顶是雨伞啊,倒是我先入为主地有些胆怯了,才辜负了我双眼5.2的视力啊!
但是谨慎起见,我还是没有主动靠过去,等着他们慢慢走了过来。等真的走近了,才看清那真的是一队人,而且足足有几十人,有老有小,有的打着伞,有的打着灯笼,相互搀扶着,缓慢地在路上走着。
就在他们离我们只剩下十几米的时候,我让芮忧原地不动,主动走了过去。朝为首的几个人客气地笑道:“各位好!在下陶勇,偶然路过此地,本想去前方村庄投宿,不知道各位可是前面村子里的人?”
改称自己为陶勇,一个是我觉得这样比较习惯,二来也是为了避免陶之焕名声在外惹来麻烦。再说也得和王少庭“勇老大”的称呼相匹配啊!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从穿着来看,家境应该是相对富庶的。旁边跟着的人身材干瘦,明明年纪比他大,却一只手拿灯笼,另一手给他打着伞。中年男人听到我的话,显得有些烦躁似的说:“是,我们村不接待外人,走吧走吧!”
我陪笑着说:“您看这天这么黑,又下着雨,我们实在是不太方便再赶路了,只是借宿一晚上,有什么吃用开销的我们可以付钱的。”
本以为他是势利眼,不见好处不肯行方便。没想到我这样说了之后,他仍然一挥袖子说:“不接待不接待!”
这时他身旁的大叔忍不住搭腔了:“小伙子,不是我们不愿意招待你,实在是有点不方便,没看我们都逃出来了嘛,我们村晚上闹鬼啊!……”
富贵大叔却厉声制止他说:“你和他说这个干嘛?……”接着招呼后面的人说:“快走!快点儿走!”
他们提别的还好,一提这个“鬼”字,我当时眼睛就亮了,一拍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