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得。你们慢慢吃哈。有啥子事给我打电话。到了蒋叔这一亩三分地,你们啥都不用管!”蒋学兵气势十足,有些豪气的道。此时,王勃才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一般老百姓身上难见的官威。
蒋学兵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王勃,王勃回拨过去,双方互留了电话,蒋学兵便开车离开了。
蒋学兵一走,王勃和苏梦瑶多少松了口气。连续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路上又只嚼了点饼干,两人实在是饿了,便叫老板递来菜单,什么羊肉串,牛肉串,羊腰子,鸡翅膀,荤菜素菜的一连点了好几十串。吃烧烤喝啤酒是绝配,但今天这场合显然不宜饮酒,王勃便喊了两瓶唯怡。
王勃和苏梦瑶点的烤串以最优先的级别,最快的速度陆续上来。两个肚子空空的男女便一顿猛吃,也不说话。苏梦瑶的吃相一向优雅,或者是真的饿了,或许是远离双庆,面对一串串里焦外嫩,香气四溢,洒满了花椒面,辣椒面和孜然并冒着油的烤串,卸下了平时淑女的面具,大快朵颐起来。
两个男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着盘子中的烤串,空瘪的肚子慢慢的鼓胀,半个小时后,已经是“酒足饭饱”。
酒店没多远,两人便选择步行。回酒店的途中,苏梦瑶紧靠在王勃的身边。十几步后,干脆抓着他的胳膊。王勃愣了一下,没说话。
十几分钟,两人回到酒店。
“晚安,早点休息吧,梦瑶。”王勃站在房间门口冲苏梦瑶说。
“晚安,你也一样。”苏梦瑶把手拿到胸口,笑着朝王勃弯了弯手指,心头却多少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王勃会叫他进他的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了,接近凌晨的一点。王勃漱口刷牙,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被热水澡一冲,长途跋涉,外加情绪强烈起伏所带来的疲倦便也跟着消失了大半。
上床,熄灯,睡觉,黑夜中,王勃躺在酒店的床上,大睁着眼睛,完全感觉不到睡意。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有关涂云良父亲涂建华的记忆犹如走马灯一样的在他的脑海中穿梭闪现:
上午跟涂云良的父亲涂建华的见面,对方对他拐弯抹角的抬举、奉承,他在心头对城府深沉的涂建华的腹诽;下午,便听闻了对方出车祸死亡的噩耗。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一天之间,一个刹那,便由生到死,人的脆弱,由此可见一斑。
“张小军,陈琨,李俊峰,梁经权,黄亮,涂云良……他们中,有的死了,有了残了,有颓了,还有的废了,对于身边的邻居,朋友,同学们而言,我真的是一个不停的给人带来不幸和噩运的扫把星么?”黑夜中,王勃喃喃之语。
在梁娅父亲梁经权去世的时候,看到梁娅和程文瑾这两个哀伤欲绝的女人,他曾无比的自责和忏悔,恨自己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小蝴蝶,给一个原本美好幸福的家庭带来了无妄之灾。
现在,眼见涂云良父亲的意外死亡,尽管从法理,情理,各种道理来说依然跟他无关,管他屁事,但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没有他的逆天改命,意外重生,涂云良的父亲其实是不会死的,黄亮这个受C外无数美女亲睐的大帅也不会残的。他拨动了自己运命的琴弦,将之调配成一首美妙的,到处是幸福,遍地是鲜花的乐章;但同时也无意中拨动了其他人命运的琴弦,直接或间接的让更多人的命运变得痛苦和悲惨——他们原本不必如此的啊!
对梁经权的死,王勃是自责跟忏悔;对涂云良父亲涂建华的死,他已经没了自责,也没什么忏悔,只感到了一种生命的脆弱和无力,一种对命运漫无边际的恐惧!现在,这些意想不到的噩运还只是落在“别人”头上,但焉知哪一天不会掉到自己人和身边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