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在里头弱不可闻地开口问。
郭宇明不惊讶她醒过来,淡淡地道:“你这一身所学的医术倒是没丢全,可为何还要强撑着身子硬要跪上半个时辰,如此不自爱,如何当得了一个称职的母亲。”说完,郭宇明复又说道:“我确实是寒气入了体,只是医者不能自医,也不怕你笑话。”
凤未央扯动着嘴角,自我嘲笑地道:“我哪有资格笑话你,我何尝不是一个道理,明知身子不行,偏偏要硬撑到他能赶来安宁宫。可惜,这次他依旧没有赶来……”
就算隔着帘子,郭宇明依旧是能准确捕捉到她那双眼眸中正流淌过的哀伤,此刻,他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渗出点点血迹了,牵动着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二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得有点儿尴尬。
“上次,谢谢你送来的血莲。”凤未央开口言谢,并且看到他刚才握紧手腕痛楚的神色,“血莲千年难求一开花,并且只长在千年寒冰上,而且听闻血莲从雪山采摘下来后,需以腕血喂养,方可保持药性。而今你寒气入体,可是因采摘血莲所致?”
“只是江湖传言,并不可信。”郭宇明温和淡笑着,很好的消除她心中的愧疚。
郭宇明接着道:“瑾嗣的事,我自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好在三司已介入,总好过由着刑部押着人不放!”
一提到凤瑾嗣,凤未央便要坐起身来,却被郭宇明不着痕迹地摁住她外头那只玉手,对方手中的寒气直达到她身上,示意她要冷静,再着急也是没用,此刻身子最为要紧。
“那瑾嗣如何了,你可有见过他?”凤未央只好安分躺下,问着已是大理寺少卿的郭宇明。
说是三司会审,可郭宇明还是处于势单力薄,他一个新官上任的人,别说调动大理寺的人了,就是抗衡御史台和刑部都十分艰巨,如果对方一心想要凤瑾嗣死的话。
郭宇明不想骗她,只能如实道来:“人不是很好,毕竟被刑部关了一天,免不了被用刑!不过你放心,他此刻已身在大理寺中,已没人敢动他分毫。”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凤未央的心才总算安妥一些,紧接着问:“那你会不会认为,瑾嗣就是杀害安国公之子的凶手吗?”
凤未央心里没有底,这个拳脚上的事,有轻有重,本就是一件说不好的事!
“不管凤瑾嗣是与不是真凶,宫外有关凤家的事都是冲着你而来,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郭宇明的声音转冷,没有直接回答凤未央的问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安志杰当日是受了凤瑾嗣的一顿胖揍,可也是回到府中过了大半夜才暴毙而亡,只要对方一口咬定是凤瑾嗣所为,你也是百口莫辩。
帘子里头的人沉底沉默了,郭宇明甚至听不到凤未央的微弱的呼吸声,有些担心地道:“央央,你可还好?”
突然很怀念央央这两个字,因为好久没人这样喊她了,就连隐退在翰林院不问朝事的二哥凤瑾珏,也没有为小弟凤瑾嗣的事,挺身而出。
凤未央吸了吸鼻子,伸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声音虚弱地道:“我没事,你都说这事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我仍旧是不相信瑾嗣的拳头会如此不知分寸,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能出手揍对方,也是知晓对方的身份。所以,还请郭五哥哥能好好查一查,好还瑾嗣一个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