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就算你现在清白,能一辈子清白?”
丘胤明握紧的拳头松了一下。龙绍看在眼里,“嗤嗤”一笑,说道:“如今都是自己人,坦白了吧。我就不信,你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忠孝仁义,你是做到了几条?”
丘胤明沉气敛容,不痛不痒道:“我问心无愧,不用他人评说。”
原本他的怒意令龙绍有几分异样的爽快,可见他很快平静下来,龙绍反倒有些隐隐的失望,扭头对那吹笛的乐妓道:“换支曲子。”
笛声一转,方才是清泠幽至的调子,眼下忽而生出几分清丽跳脱,十分悦耳,正是《落梅》。龙绍目光一黯,眉头微锁,好似突然有了什么纠结心事,兀然望向窗外。
“二庄主,你对家父的孝心,对朱庄主的兄弟情谊,我都很明白。”丘胤明低而缓的声音把龙绍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家父威名盖世,前来效力的人虽多,可有几个能同你这般。我看多是借着高枝以望日后分一杯羹,这倒还好,麻烦的是,若有口蜜腹剑之徒蛰伏其中,将来逮着机会,便来个偷天换日。”
龙绍猜到他意指何人,可嘴上却不肯放松,讥道:“贼喊捉贼。”
丘胤明不恼,回道:“我虽不敢自称君子,可对亲生父亲难道有什么图谋不成?你也知道,家父自恃不凡,朱庄主虽有心却未必有力,你我若再针锋相对,到时候争不过西海盟,也是情理之中。”龙绍道:“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西海盟主早晚是你岳父,你若肯站在我们这边和他为敌,可真能算得上两面三刀了。”说罢得意地看着他笑了笑,又道:“恒大小姐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维。”
“随你怎么说。”丘胤明依旧不恼,“你自己心里明白,父子,师徒,到底哪个更加密不可分。”
这句果然刺到了龙绍的痛处,令他脸色徒然阴郁,眼光也显得凶恶起来。丘胤明却微微一笑,道:“急什么,依我看,家父信你可要比信我踏实得多。另外,我实言相告,西海盟也并非一团和气,真正麻烦的对手未必就是盟主。莫说我和西海盟有瓜葛,家父和祁先生的渊源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岂不是比我更厚一层。至于这个卖药的张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倒是该多多留意。我的人说,他今天清晨偷偷溜出去,不知见了个什么神秘人物。”
龙绍一惊:“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么多。我犯不着对你隐瞒。”
龙绍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垂目思索了一会儿,正色道:“好,暂且相信你。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今晚若有一战,立见分晓。”
不知张天仪何时同药材商谈妥了价钱,宴席过半,天色已晚,主人欲挽留,可因晚上尚有大事要办,三人未留下吃饭,快行返回客店,一路无话。
至客店大堂,丘允早已下来,桌上摆了饭,数得上号的高手皆在座,可坐在丘允身边同他攀谈的却是这两日都不曾露面的陆长卿。看见门外来人,陆长卿起身来满面笑容地同三人见了礼,入座重新客套一番后,方得知,原来他是来辞行的,刚到不久。
听说众人当夜即将赴西海盟主之约,陆长卿婉言称赞丘允有此胸襟之后,又不无担忧地说起如今武林局势动荡,人心难料,云云,与他先前来此参加盛会的希冀背道而驰,心生退意,欲趁此次远行之机,游览江南各镇,而对于推举武林盟主一事,自是对丘允全力支持。如今如衡山,神剑山庄等中立门派,不愿在此风口浪尖出头的,已悄悄离开了杭州。陆长卿道,回乡路上将去拜访一些掌门,为丘允多多言善。也亏得他能说会道,原本闻风而撤,明哲保身的伎俩,生生被他说得有情有理。
一起用过晚饭,陆长卿方起身告辞,丘胤明将其送出门外。二人并行到百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