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夜色 迷雾遮月
轻狂的晚风肆意欢谑,毫无顾忌的去招惹那些河道边未命名的野花野草。
当然,这些野花野草从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它们绝不会孱弱萎靡,自怨自艾,而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借风清扬。
绮月的心被风吹的悸动,她早上用篦子梳好的发髻早已凌乱不堪,发丝上新摸的是桂花油,风一吹过,离她最近的人先闻到了一股馨香。
与之相较的还有一股恶臭。
烹熟的鱼、虾、蟹入口自然回味无穷,味道鲜美,可包过生鱼的麻布条子,只有让人恶心味道。
绮月好不容易挣脱掉口中腥臭的布条,她见龚绍淳双眼微闭,手在打颤儿,腿上的伤口还时不时的在渗血。
只见他脸色愈发惨白,身体蜷缩成一团儿,这会儿只怕再不止血就快要魂归西天了。
“只怕不等到获救,他就要流干了血,丢了命。丢了命自然不值得,若是他先丢了命,那我断然也不会好过的。”绮月不敢再往下去想了,她虽是多愁善感谨小慎微的人,但在此时却异常的冷静。
尤其是听到龚绍淳让自己先走后,绮月的心被纠在一起,心想道,“我若是先走,以你现在这般狼狈,如何与他们四人周旋?”
看守绮月与龚绍淳的小个子一刻儿功夫也不敢松懈,生怕这两位“财神爷”不翼而飞,一个人就是一万大洋,他换算成老家的麦子,那是几辈子的收成,若是换算成了娶老婆这桩事,那就是皇帝般的齐人之福喽。
荆生决定,为了避人耳目,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送绮月回到龚家。若要回到镇子上,渔船反而要快一倍。
可正要出行,渔船却出了麻烦。
都是龚绍淳造的孽,今天在渔船上的一段表演,差点掀翻了渔船,还砸出了几个窟窿。
现下早已过了晚餐时间,几人已是饥肠辘辘,小个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麻布小包,里面包的豆腐团子早已被他捂得馊了,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下口,可一闻到那股酸臭味儿,直接呕了出来。
“这位小师傅,看你年纪轻轻,定不想徒增杀孽,不如广积善缘,做做好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绮月想向小个子示好。
小个子没有理会绮月,绮月只好又道,“天可怜见,好人定有好报。”
“那个大少爷好不容易闭嘴了,怎么你个婆姨又开腔了。”
荆生闻声赶来,抬起一脚踹倒了绮月,脚下无情,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再出声,信不信我把你脑瓜子崩了。”荆生怒目圆睁道。
绮月也不屈服,道:“我自然是信的,你们走江湖的,当以‘仁义’二字为先,你欺负弱者何谈‘仁义’?”
“老子是百般无奈,才出此下策。要不是这个臭小子找麻烦,我也至于沦落到这般境地。若放到以前,就你们那几个臭钱,老子还不屑地要呢!”
“你既然要做穷途英雄,就该言行合一,否则即是失去侠者气度。”
荆生被绮月一呛,反手扇了她一耳光。
“老子不屑你们的臭钱,也不屑打女人,可谁让你是龚绍淳这个王八蛋的女人。再讲老子不是,老子就亲自动手丢你进大海喂王八。”
说罢,荆生就要拿起脏布条子往绮月嘴里塞。
绮月自然知道那股味道,正要被堵住嘴的时候,说道:“人没饭吃是最惨的,饿肚子的感觉我也尝过,我可以帮你们做顿好饭。”
“你可拉倒吧,这里无米无面,你拿什么做?”
“我没有骗你,你松了我的手脚,我帮你们填饱肚子。”
荆生没说话,他自然也想看看绮月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也不求山珍海味,只要有饭吃,最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