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泻进屋里的月光渲染下有些迷离,有那么一丝不真切。
我摸索着一件衣架上搁置着的寝衣,披上才发现十分宽大明显不是女子的衣物。这是张良搁置的,平日细致周密的他居然连衣服都拿错了,这代表他的心神有多乱呢?
衣服虽然宽大,但穿严实了应该还是没有问题,我混混沌沌打理完,唤了他一声,他却拘谨迟疑还再三确认:“可以了吗?”
心弦被莫名一拨,望着黑暗里他深色的背影,还未等他转身我已几步走近他,从他身后环住了他。
他一愣,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的起伏也滞了一瞬。
呆站了许久,他才动了动,牵过我环着他的手道:“头发还湿着,我帮你弄干。”
他让我在床边坐下,温热的手掌慢慢梳理着我的长发。
用内力把头发烘干可是比吹风机还管用的,头发还能又直又顺,但自己一直以来还是不敢用这招,怕又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我轻叹自嘲:“子房,你这招至今我都没有学会。”
“是云儿不想学吧,每次都唤我帮你。”
“你知道的,走火是我的强项。”
他轻轻一笑:“以云儿现在对心法的领悟,这种小伎俩都掌握不好火候只能是说明并不想用心了。”
我认真道:“因为有你在啊,你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让你能所能及让你省心便够了不是吗?”
他的手顿了一顿,又揉了揉了我的发顶。
“云儿其实做的很好,只是云儿偏偏爱和我对着干,用激将法鞭策云儿的确最管用罢了。”他说地云淡风轻却隐不去声音的黯哑干涩。
我低喃着抗议:“子房,别说了……”
他的话语全数是在肯定我鼓励我,却没有一句让人熟悉的叮咛责怪,让人熟悉的强硬管束,他要松开手了,他已经如此确信自己的决定,我怎么会听不懂呢?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这些话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我不够清醒我这样做要证明什么,要让他明白什么,似乎就是这样的晦涩情绪连我自己也不敢直面。弥漫离别之意的夜色中,我顾不上矜持顾不上什么因为所以,有一个念头在问,什么才是最能表示一个女子与君同甘共苦共度一生的决心?….........
……………大脑就这样一热,我截住他的手,涩然道:“子房,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
他沉默无声,放在我腰间的手有微微一颤。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彻底沉下去了一般,静得让人心凉。
我手指摸索着抚上他的眉头,想触摸到他此时的表情,他眉心紧皱着,面颊冰凉,肌肉都紧绷着,似乎紧咬着牙关,忍耐着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自己猜想的都没错,他这个样子让我也说不出的难受苦闷,倏尔涌上了太多埋怨。
“子房,你真那么相信扶苏吗?”
他答地有些艰难虽然语气掩饰地异常肯定:“是。”
“你骗我!”我握起拳头捶他,忍不住责怪道,“你的将来我比谁都清楚,你是故意要和我划清界线是不是!”
“云儿……”
“子房,我什么都不怕,可是,我最怕的就是离开你,你明白吗?你背负的你要冒险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起共同进退一起承担?你不是说我做的很好,我不会成为的你的包袱啊。”
他呼吸变得深而沉,低喃的每一个字都沉重地撞进心底:“云儿……对不起。”
他环在我腰间的手颓然落下,低头而坐。月光如霜,映着他透着深深疲惫的身影,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