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Y咽下药丸，低着头歇息了片刻才缓过来。
“明白了么？”TONY叮嘱道。
“先生，我不明白。”年轻人摇了摇头。“您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医生说，如果不再操劳，专注养生——”
“还能多活两年吗？”TONY笑了笑，道：“涛山阻隔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年轻人满面茫然的神色。
“这是古华夏的一首诗歌。”TONY闭上眼睛，轻声道：“有的皇帝派遣船只，驶向大海深处，寻求永生之路，可是却被大海所阻拦；有的皇帝彻夜炼制丹药，希望得道飞仙，最后也是一场梦幻。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永生，活着的人总要死去，所以不如趁还有时间，做自己开心的事情。我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年轻人默然。
他不大懂这些听起来云山雾绕的道理，但是他明白圣者大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帕特里克，你心里会不会怨我。”TONY忽然问道。
今天的TONY似乎格外健谈，这让帕特里克非常不习惯。
“如果不是我，你三年之前就能够从戒律院中毕业，凭你的实力，你一定能够很快得到赏识，在克洛托也一定能够很快成为所有战队都争取的新人王。”TONY笑了笑，“为了照顾我，你放弃了这么多——
“TONY先生，能够留在您的身边，这是我的荣幸。”帕特里克真诚地说。
TONY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职业玩家的黄金岁月，就是那么十年左右而已。”TONY很是感慨地说：“帕特里克，记得，好好看明天我和POSEIDON的比赛。”
帕特里克看TONY郑重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
“明天过后，你就不必再留在我的身边了。”TONY安静地说：“你已经20岁，也该正式出道了。”
“是。”帕特里克低下头，向TONY鞠了一躬。
他一直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一天，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之后，想象中的喜悦却并没有那么强烈。
想到TONY先生大限将至，无法遏制的悲伤神色涌上了帕特里克的双眼。
这是真正的天妒英才。
TONY看到帕特里克情绪低沉的样子，就知道帕特里克并没有理解自己刚才所说，他微笑着盘膝坐在沙滩上，招呼帕特里克坐在自己的身边。
“那天戒律院的学生成千上万，你可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就注意了你么?”TONY问道。
“是我年轻冲动，动手打了教授……”帕特里克有些惭愧地说。
TONY莞尔：“如果回到过去，你还会这么做吗？”
“我觉得还是会的吧……”帕特里克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脑袋。
“你和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太像了。”TONY看着帕特里克的面庞，有些失神，“真是太像了。”
“我只是觉得……游戏就是游戏。”帕特里克低着头：“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TONY抬起头。
漫天的繁星在黑夜中闪烁着，将深邃无垠的天空点亮。
“说得好。”TONY紧了紧袍子，微凉的海风略让他有些寒意。“这么多年来，就是为了留着这一口气，我离开了意大利，来到了WGA，又离开了WGA，回到了意大利。全世界的财团恨我、惧我、畏我、陷害我，我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意，真说起来，也就是因为忍不下这口气罢了。”
帕特里克安静地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