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在阴暗的牢房中回荡,把浑浊而凝滞的空气都搅得混乱起来了。
萎靡不振的沈嫣儿猛地惊了一跳,下意识从墙角里直起身来,迈着疲惫的步子向铁栏边走去。与此同时,她听见凤凰恪和安公公的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凤凰南华和易香惜也都在各自的牢房中向走道靠近过去,注视着凤凰恪走来的方向。
最终,凤凰恪停在了凤凰南华的牢门外。他不是来宣判沈嫣儿,也不是来救易香惜,而是来见凤凰南华的。这点,就连凤凰南华都有些意外,望向凤凰恪的目光中盛满露骨的警惕。
凤凰恪没有命令安公公将牢房打开,而是站在铁栏外,平视着凤凰南华满是冷嘲的双眸。就在不久之前,他们都是呼风唤雨的皇室子弟,然而现在一个依然衣冠楚楚,器宇轩昂,另一个却被这几日的牢狱之灾磨光了棱角,变得憔悴而颓废。
“你来干什么?”凤凰南华不客气地问。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凤凰恪似笑非笑,双眸清冷。他在气势上的压迫力是凤凰南华远不能比的,就连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俩的沈嫣儿也能感受到凤凰南华毋庸置疑的劣势。
这种劣势并不仅仅源自于如今两人身份上的差异,而是与生俱来的。就算将他俩调换一下,让凤凰恪穿上囚衣,被困在牢房中,恐怕他也依然会散发出能将凤凰南华压倒的气场。
“我不信能从你的口中听到什么好消息。”凤凰南华嗤之以鼻,用早已将凤凰恪看破的透彻双眸,含着讥笑凝视着他。
思过房中没有局外人,凤凰恪不绕弯子,直言说道:“现在吉阳王一族因为谋反而被判处终身禁驾,但是吉阳州乃边境重镇,不可一天无人把守。从前,朝中除了吉阳王之外无人可以担此重任,但如今,这守关大将的人选却不得不换……”
听到这里,凤凰南华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目光中陡然浮现出深深的惊讶。凤凰恪唇角含着淡淡的冷笑,继续说道:“现在朕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南华,守卫吉阳州的重任,如今只能托付于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听到这句话,不要说凤凰南华了,就连沈嫣儿和易香惜都无法继续保持冷静。她俩都情不自禁地一把抓紧铁栏,发出铁器摩擦时特有的沉重响动,将气氛烘托得无比紧张。
一时间,无人说话。暗淡的光线下,凤凰南华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凤凰恪深邃的眼瞳。这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地手足相残,但却在这样无声中的较量中针锋相对。
沈嫣儿突然觉得有些痛心。失去所有亲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和这对撕毁和睦的兄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最可怜的人。
“你把我贬到那天远地远的吉阳州去,是怕我再次夺权吗?”凤凰南华终于从沉默中恢复,但开口就是辛辣的讽刺,“你自己不想落得千古骂名,所以不敢亲手杀我,于是把我送去那个纷争不断的战乱之地,然后向安黎借刀杀人,是么?”
“现在两国已经和平,没有谁想借刀杀人。”凤凰恪淡淡回应,面无表情的脸上静如止水。没人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也没人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他是如此可怕,如此隐藏至深。
“但是,我策划了选后赛上的意外,逼你分权于我。你就这样放过我了吗?”凤凰南华不信事情如此简单。赴任吉阳州表面上看是遭贬责,但凤凰南华却有的是机会拥兵自重,养精蓄锐,凤凰恪不会蠢到连这点都想不到,所以必然还有后续。
果然,凤凰恪笑了起来。依然是没有温度的笑容,但却多了几分对弟弟,对劲敌的欣赏。“我们毕竟是兄弟,况且你也已经辩解过了,你的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