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身,俯首道,“主子,您吩咐!”
“都给我滚去睡觉!木槿,木莲你们也去。”
满院子人鱼贯散去,归娴转头看要离开的花错了夜明钺,“你们两个急着去投胎吗?”
“投胎?!”“我们要去睡觉。”
两人声音交叠,口气各异。
花错担心她盛怒之下动了胎气。
夜明钺则聊赖不羁,他反手摸了摸脊背上被射烂的衣袍,实在不愿看她和夜离觞这样的“打情骂俏”。若非他认识她太晚,这样惩罚她的权利,该是他的。
“都给我跪下!”说完,她就在甄嬷嬷前一刻跪着的位置跪着。
夜明钺瞧着她的背影,与花错相视,见花错一脸心疼,忍不住骇笑。
“你一孕妇,跪在地上撑不住,别折腾了,快起来吧!”
“自己做错事,自己弥补,自己赎罪,这是我的原则。”
“呵呵,这么说起来,可完全是你的错。我们是听你的话才去的,你要不说那骨头丢了,谁会去找机关呀?”夜明钺走下去很远,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朝着她冷声说道,“对了,还有,太后今日叫花错娶林睿怡,叫我娶什么冷家二十一孙女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好好跪着,至少得跪一天一夜本皇子才能解气!”
说完,他一溜烟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才被射成刺猬,伤口虽然痊愈,背还疼着呢,于是叫丫鬟带了一位貌美的人类女子进门,就入了棺床。
*
夜色幽静,归娴跪了许久,忽听到身后衣袂微动,一回头,就见花错在她的右后方,正忙着拆解披风……
那披风解下肩头,他便拿着跪行上前,给她披在肩上。
这风的确太冷,她没有拒绝,两手拢住披风,保存着体温。
“你把披风给我,你不冷吗?”
“吸血鬼的衣服就像是人类的颜面,不过一层装饰而已。”
他的面容在星月之下,萦绕着一层白色幻光,如画的眉目越显妖娆惊艳。
如此一朵昙花似地男子,又温柔体贴,心细如尘,真是天生一当闺蜜的料子!
想起太后刚赐婚的事,归娴却顿时尴尬症发作,没话找话地笑了笑,“我觉得,林睿怡还不错,姿容绝丽,才艺超群,现在的婚姻,大都是先成婚,后谈情。”
花错不敢恭维地平冷瞥她一眼,“林睿怡好不好,用不着你说,我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不过,既然她是来杀你的,你乐意让她进门,随便你!”
这话分明是讽刺她找死的。
归娴略挪了挪膝盖,轻咳两声,沉了沉气,张了张口,又叹出一口气,还是窘迫地无话可说。
一个时辰后,尴尬症,演变成了一颗毒瘤,堵在心头,半上不下。
林睿怡是来杀她的,古云姬应该是知道的,为何还要让花错迎娶她?
最可笑的是,太后为何要夜明钺迎娶冷家的孙女?!
如果为彰显本家和睦,这样做倒是及有必要的,但是,她既和古云荻明争暗斗,为何还要与她联姻?
和缓政坛气氛呐?还是伪装对一切毫不知情?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
*
书房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窗前俊伟的身躯,冷酷凛凛,无声无息。隔着水晶窗,他始终瞧着院子里的两人。
幽暗的灯光下,他们影子被打得颀长,那样并排在一起,反而更像是一对儿同甘共苦生死不离的夫妻。
如此坚持一个时辰,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在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