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留京待任,你以后也要和各府走动,多结善缘总好过得罪人,是不是?”
纪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丈夫好声好气说了这么多,她听得耳软心也软,自不会继续固执。
见妻子颔首,二老爷让她再躺会,自己则起身,“我先去外头书房看会书,等四弟回来还有事,晚上你与孩子们先吃,不必等我。”
纪氏伸手抓了他衣袖,问:“昨日去崔大人家,尚书大人怎么说的?”
“贺岁的礼倒是收了,言辞间不曾表露什么,但我想能得这份差事约莫还是四弟在崔大人面前说的话。”
闻者将信将疑,“他当吏部侍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突然就想起你这位哥哥来。”
“妇人之疑,自家兄弟,他帮衬我有何大惊小怪的?”
二老爷掸了掸身上衣袍,理所当然的语气,复又交代:“这都是自家府里的人,你让莞姐儿收收性子,不能像过去那么任性。”
“妾身知道了,莞莞这么懂事的孩子,老爷不用担心。”
“懂事?”二老爷不以为意的嘀咕了声,负手摇着头出去了。
纪氏眯眼复躺了会,醒后去了东次间,让下人将早膳送到这里。
又命秦娘将煦哥儿带来。
晏煦是晏莞的弟弟,比她小两岁,姐弟俩虽是一母同胞,性格却大为迥异。
晏莞好动,喜欢跟着舅舅外出骑射,最耐不住性子看书练字。
或就是见她被纪仁广养成了这般德行,二老爷对唯一的爱子看管甚严。
晏煦从小由父亲亲自启蒙教导,是以举止投足间颇爱讲文人雅士的礼仪规矩,平日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纪氏嫌儿子失了孩童的天真,不比女儿活泼可爱,平日总偏心晏莞。
以前在遵义府,晏莞有恃无恐,就爱捉弄他。
晏煦跟着乳母秦娘进了屋,小小的人儿立在中间,同母亲作揖行了礼,又唤姐姐。
晏莞看他明明一脸稚气,非装得一本正经,嬉笑了道:“咱们家的小夫子来了,煦哥儿快过来,姐姐喂你喝粥。”
她笑得眉眼弯弯,冲幼弟招手。
晏煦还是孩子,喜怒于表,闻言就皱眉,拖长了声调道:“姐姐,我已非襁褓幼子,可以自顾衣食。”说着不要丫头服侍,自己落座。
晏莞听得更乐了,故意去逗他:“煦哥儿你才多大,前年我不止喂你喝粥,抱你你还尿我身上呢。”
前年晏莞自己都才六岁,家里自然不会任她去抱弟弟,只是借此来笑话煦哥儿尿床的事。
晏煦脸蛋一红,存着两分希冀去看母亲,谁知后者也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他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无奈摇头,嘟着嘴嘀咕:“怪不得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哈哈,”晏莞掩唇大笑,“这话爹爹才教你的吧煦哥儿?这学问没做多久,古语圣人云的话倒是回回得说上两句,是怕娘考问你功课不成?”
“姐!”晏煦恼羞。
晏莞实在觉得他这副模样有趣,哪里肯收敛,兴致勃勃道:“你这充大人好逞强的模样,倒是和昨日那傅家少爷差不多。
你要是再年长几岁,准能和他玩一块去,只是煦哥儿你腹中尚有几分文墨,他却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干了。”
纪氏就喜欢一家子热热闹闹,自不会在意儿子的恼意。原笑得开怀,听女儿提起傅明B,忍不住问她:“莞姐儿怎么突然提起了傅家少爷?他昨日可有欺负你?”
“他哪能欺负我?人倒是有趣,就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