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晨。
铛铛铛的钟声在响水坳传开。
“哎哟喂。”
蓝皓龙被催命一样的钟声从梦中叫醒,一个翻身滚到了床下,摔得哎哟一声惨叫。
施暮言拿着两块烙得黑乎乎的饼走进来,见蓝皓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下,顿时皱起了眉头。
“蓝大少爷,现在几点了,你还没起床。”
“你以为你来响水坳是为了度假的。”
“赶紧麻利地爬起来换上干活儿的衣服,咱们要去村口开生产大会了。”
蓝皓龙摔得屁股生疼,像只顶着重壳颠倒在地上的乌龟,挣扎了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
等他换上干活儿的衣服后,施暮言一只手拿着黑乎乎的饼,一只手拉起蓝皓龙的手腕,扯着他往外走。
“施暮言,你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迟到了,还洗啥脸,刷啥牙。”
“迟到就迟到,那朱大队长又不能拿咱们怎么样,施暮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蓝皓龙拖沓着脚步,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施暮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他可以扣你的工分。”
“蓝大少爷,在这种地方,工分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蓝皓龙一脸懵逼。
施暮言对着他那一脸傻逼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蓝老爷子将你发配到这里来插队干活儿,竟然没告诉你工分是什么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就不怕你饿死在这里么。”
“工分是生产队的一种记工方式,干活越多,拿的工分就越多,等到秋收上完粮之后,生产队按工分多少给参与劳动的人分配粮食。”
“拿不到工分,就意味着分不到粮食,分不到粮食,就得饿肚子。”
“蓝大少爷,蓝老爷子将你丢来这里磨炼性子,一两年之内,应该不会管你的死活,你自己掂量掂量要不要马上跟我去村口开生产大会。”
蓝皓龙顿时瞌睡全无,精神抖擞,加快脚步跟着施暮言朝村口走去。
路上,蓝皓龙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盯着施暮言手里烙得黑乎乎的饼,垂涎欲滴地咽了咽口水。
“施暮言,你还会烙饼啊,真看不出来。”
“想吃就直说。”
施暮言直接将一个黑乎乎的饼递了出去。
“施暮言,你真好。”
蓝皓龙笑眯眯地将饼接了过来,一口咬下去,含糊不清地开口。
“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他两句嗲里嗲气的话让施暮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感觉这货在勾引他!
“蓝皓龙,你给我住嘴。”
“以后跟我说话语气正常一点,否则我打掉你的门牙。”
两人吃着黑乎乎的饼赶到村口时,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朱帮国跟生产队的几名干部照例站在讲话的高台上。
见施暮言跟蓝皓龙赶了过来,朱帮国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开口。
“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开始开会。”
“地里的庄稼都成熟了,从今儿个起,咱们响水坳生产队开始秋收了。”
朱帮国说着,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
“割稻子,打稻谷,晒稻谷,需要四十个人,这些活儿每天八个工分,想干这些活儿的,待会儿请排好队,依次秦保管员那里报名登记。”
“摘包谷,搓包谷,晒包谷,需要五十个人,也是八个工分一天,想干这些活儿的,也去找秦保管员报名登记。”朱帮国巴拉巴拉地宣布